产后,季樱的生活重归正规。她孕期落下不少要看的文献,后续变得异常忙碌起来。
季樱的导师是宋芸的师妹,对她自是尤为看中,研究所名额几乎是万里挑一,饶是季樱想进去,也不是容易的。
好在宝宝出生后,也不需要季樱多么费心,每天有大把的人抢着抱,时常被带去傅宅和季宅,由老人家看着。
闻玥的工作室也正式成立。她大学就给很多杂志,出版社画商稿,所出都是精品,就是生性散漫,接稿全凭心情。开了工作室倒能约束她的性子,至少知道认真工作养女儿了。
季樱研三的时候,突然接到电视台的邀请,请她录制一档诗词综艺。季樱自是婉拒。
这几年她极尽低调,早已经慢慢淡出大众视野。
更何况小信阳出生后,过高的曝光率对他来说并不是好事。
傅景深这几年也很忙。他年至而立,事业如日中天,集团业务也延伸至海外,三天两头地出差,国际会议开个不停。
故而还是季樱陪着小家伙的时间长一些。
同样的,小信阳也更黏季樱一些。
小家伙今年三岁,生得粉雕玉琢,眉眼和傅景深像了八成,性子又安静,乍一眼看去,格外像缩小版的傅景深。
季樱最近忙着写论文和准备考试。
晚上她在书房,小信阳就乖巧地在旁边堆积木,玩拼图。端着小椅子,坐在季樱腿边,乖得让人看一眼就化开。
太可爱了。
季樱指尖从键盘上移开。
这样下去不行。
儿子是她学习路上的绊脚石!
“宝宝,”她垂眸轻唤他一声,“妈妈要写论文,要不让阿姨带你去厅上玩,好不好?”
小信阳慢慢抬眼,乌黑的瞳仁直勾勾落在她面上。
模样有点儿委屈。
不同于傅景深后天冷淡,小信阳只是安静,私底下还是黏人的。
季樱又被他看软了心,伸臂将小家伙抱在怀里。
“爸爸今天会回来。”她说:“一会让爸爸陪你玩。”
傅景深去澳洲出差了半个月,今晚航班才会落地。
小信阳环抱住季樱的脖颈,“要妈妈。”
季樱有些忍俊不禁。
捏了捏儿子肉肉的小脸,“你不想爸爸吗?”
小信阳用着几乎和傅景深相同的表情说:“还行。”
母子俩说着话,书房外传来脚步声,门被轻叩三声。
一人同时抬睫看去,傅景深正站在门边。
看到表情如出一辙的母子俩,傅景深心一软,连日的疲惫也散了不少。
“爸爸。”
小信阳喊了一声,下一秒便抱紧季樱,把脸埋进她脖颈,生怕被人抱走的样子。
有点礼貌,但不多。
傅景深走过来,伸手轻拍一下儿子的后脑,“别打扰妈妈学习
。”
小信阳侧头露出一只眼睛,不情不愿地放下手。
又朝傅景深看一眼,满脸“你也会打扰妈妈”的表情。
傅景深直接弯腰把小家伙抱起来,板着脸说:“都三岁了,还坐妈妈身上。”
小信阳:“……”
傅景深看出季樱还有事忙,抱着人就出去,临走前侧头看她一眼,“我先带他出去。”
看着儿子绷着小脸被抱着,季樱忍笑嗯了声。
出了书房,傅景深将儿子放在沙发上,自己解着西装外套的纽扣。一回家,他便进了书房,都没来得及换衣服。
小信阳手中拿着个魔方,坐在沙发上小短腿都不着地,却敢用幽幽的视线看着他。
傅景深动作一顿,眉尖微挑:“你不服?”
小信阳当然不开心。爸爸不在家,自己都可以和妈妈睡。他一回来,自己就得回小房间了。
想到这儿,他小脸绷紧,和傅景深极为相似的眉眼露出两分郁闷。
傅景深一眼看出他心中所想,不知该说什么。
他倒真给自己生出个情敌出来。
“你三岁了。”他教育道:“独立的男子汉都会自己睡觉。”
小信阳从魔方上分出一个眼神,乌黑的眼睛盯着他。
忽地说:“爸爸,你三十岁了。”
“你怎么还不自己睡。”
时钟滴答滴答地响,季樱正在给论文收尾,书房门被推开。
傅景深已经洗完澡,正在给发梢擦水。连续周转半个月,饶是他,眉眼间也涌现疲惫。
“宝宝睡着了吗?”季樱问他。
傅景深嗯了声。
想起小崽子刚刚理直气壮说的话,仍是气得想笑。
季樱:“你等我一会,我快结束了。”
等她阖上电脑,发现傅景深已经站至她身后,弯腰靠近时,身上还带着沐浴后清冽的气息。
“最近你都让小信阳和你睡的?”
季樱点头,阖上电脑。
弯唇道:“我们平时都忙,陪小信阳的时间也少,晚上就多陪陪他了。”
傅景深掐她脸颊,“就知道是你惯着他。”
“你知道他今天和我说什么吗?”
季樱眨眨眼睛,感兴趣地问:“说什么?”
傅景深面无表情地说出小崽子教育他的话。
“噗,”季樱听得掩唇笑出声,“这么可爱吗?”
“可爱?”傅景深黑眸微眯,觉得傅太太的心已经偏到了太平洋。
“一个男孩子,三岁还不能自己睡觉?”
季樱笑着伸手戳戳他胸腔,促狭着问:“那一个男人,三十岁还不能自己…唔。”
话未说完,下一秒,身子悬空,傅景深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低眼看她,眸中意味明显:“你说我为什么不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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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一人都忙,于婉
清提议,这段日子先把小信阳带回季宅养着,也布丁一起,也有个伴。
季樱自是欣然同意,毕竟宝宝白天在家,哪怕阿姨看着,也没放在季宅省心。
况且布丁还在,两个同龄小孩也能玩到一起去。
当然,这只是季樱的美好想法。
两个娃娃,一个玩模型,一个玩芭比,哪里有共同话题。
季淮这几日休假在家。临近中午,他懒洋洋迈步从楼梯上下来,一抬眼,看见厅上的两个小娃娃。
小信阳还好,自己坐在一边玩乐高。布丁则站在沙发上,学着动画片里的公主变身。
季淮晚上几乎通宵打游戏,刚睡醒下来,就被吵得额角青筋跳了两下。
于婉清正笑盈盈地和姐妹打电话,口上时不时应着什么。挂了电话,她目光四处巡了圈,忽地,定在散漫倚靠在楼梯扶手的季淮身上。
季淮被看得一怔,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于婉清露出一个愉悦的笑:“阿淮啊,你醒得正好。”她抬步去拿包,往门边走,“妈妈和姐妹约好了打麻将,孩子你帮忙看一下。”
季淮冷不丁,脑子清醒了。
嘴唇张了张,正要说话,“啪嗒”一声,大门在眼前阖上,须臾就不见于婉清的身形。
季淮:“……”
他表情呆滞地,朝厅上闹腾地俩祖宗看去。
这假不休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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