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无奈的笑了笑红眸中似乎倒映着芥川龙之芥松怔的脸，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小野先生’……叫得倒是欢，但很抱歉，我可是一点也不记得你了。”

第七十五章

芥川龙之介, 与“告死乌云”相识于五年前。

在他十五岁，被太宰先生捡回去的那年。

但一开始的芥川远不如太宰治好运。

被小心的擦掉血、被保护被担心什么的，那不是芥川龙之介能够触碰的美梦。

比起那些, 芥川龙之介想, 他是被嫌弃的那个。

因为孱弱的体能, 因为不够锋利的罗生门，因为久病的身体。

他刚被太宰先生塞进暗霄的队伍里出任务, 就被“告死乌云”拎着衣领揪出来了。

“喂太宰, ”站在他身前的黑发男人那时候像一座压抑的黑塔一样, 死死的将芥川龙之介按在原地无法动弹, 然后用另一只手拨打电话, “我说过吧，我的队伍里不能有未成年的小鬼存在，你是故意想要惹我生气吗？”

“在下、咳咳, 在下不是弱者, 年龄并不能证明什么！”芥川龙之介不甘心被就这样退回去, 他知道小野干部的暗霄部队能很好的锻炼他，“小野先生, 请……”

铮——

无形的杀气像是无数把同时出鞘并压在芥川脖子上, 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划开他脆弱血管的刀一样, 随着那双暗含戾气的红眸锁定了面前的少年。

无法移动, 不、甚至连眨眼睛都尤为艰难。

前进，会死，逃跑，会死, 因为恐惧瘫倒在地的瞬间，也会死。

面前的黑发男人仿佛在人间行走的活地狱, 仅仅一眼就能让芥川龙之介浑身的细胞都尖叫着嗅到死亡的气息。

“请什么？这就说不出来了？”告死乌云冷冷的勾了勾嘴角，拿开电话对他说，“从哪来回哪去，小子，现在的你只会给我添麻烦而已。”

他因为连干部大人的杀气都扛不住这种可笑的理由，被单方面剥夺了这个变强的机会。

告死乌云嫌弃他，甚至到了会给出一些弱者的特权的地步。

向太宰先生打招呼叫他训练的时候别太过分，交代执行部门不要给他太难的任务，甚至提点医疗部给他用更好的药物，就好像他真的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少年……芥川龙之介拒绝这样的羞辱。

太宰先生也说，如果乌云干部不松口，他不会给芥川安排更重要的工作，就只能先在港/黑底层混混日子而已。

于是芥川龙之介抢先去了单独派给干部大人的任务——想要得到太宰先生的认可，就必须先突破这层笼罩在他头顶的乌云。

那天，芥川龙之介流了很多血，罗生门上吸饱了更多的、敌人的血，沉甸甸的垂在身侧，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让芥川可以在听到脚步声后勉力抬眼，从已经被血染得猩红的视野中固执看向那个有些模糊的黑发男人：“这样，小野先生能够确认了吗？在下……不是弱者……”

他确信自己倒下去之前听到了一声很轻的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