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2 / 2)

闺中绣 希昀 12179 字 6个月前

五月底,王书淮如愿以偿将谢云初迎入王府。

当朝状元郎与京城第一美人的婚事得到万众瞩目,接亲之时几乎是万人空巷。

先将人送入洞房,王书淮出去宴客,府上兄弟多,纷纷替他挡酒,又有国公爷替他撑场子,王书淮出去敬一轮酒就溜回了洞房。

彼时谢云初正由王书仪和王书琴陪着在说话,先前三位姑娘在赏花宴便见过,两位小姑子佩服嫂嫂才情,又折于她美貌,很快便与她亲密地打成一团。

王书淮进来时,两位姑娘不知因何故正在挠谢云初,谢云初头上的喜帕都掉了,抬眸发现王书淮负手立在博古架处,眼神直直看过来,吓得将喜帕捡起来手忙脚乱给蒙上,

“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出去才不到两刻钟呢。

王书淮看着和善,其实并不好相处,王书琴和王书仪都有些惧他,纷纷捂着脸逃开了。

丫鬟都避了出去,林嬷嬷体贴地替二人将门掩好,又将所有小丫头差使开,独自守在外头。

繁复宫灯点缀在喜房各个角落,映得满屋红芒动人,谢云初端端正正坐在拔步床上,因方才的慌乱,面颊还有些发烫,呼吸也稍是紊乱。

王书淮不动声色迈了过来,在她身旁坐定,谢云初感觉到身侧床榻一陷,便知他来了,鼻尖闻到了一丝酒气,倒也没有太浓烈,该是没喝多少。

王书淮目光落在她搁在腹前的柔荑上,手背被红艳艳的喜色衬得又嫩又白,王书淮缓缓将之握在掌心,感受那绵软的温度,静静平复前世生死离别的余悸。

外头酒宴正酣,喧嚣不绝,衬得屋子里有一种别样的宁静。

两个人无声地坐了一会儿,谢云初见王书淮久久没有说话,便问他,

“你怎么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王书淮慢慢回过神来,又将喜趴给撩开,露出那张明艳端方的脸,她双眼明亮地回望他,唇角抿着笑,比前世少了几

() 分怯色和忐忑。

“累了一日,咱们沐浴更衣。”

王书淮先帮着她取下厚重的凤冠,搁在一旁高几,又扶着她起身,谢云初起初没察觉,迈出一步发现姿势不对,连忙抽开手,红着脸道,“我不需要夫君扶。”

那一声夫君娇脆欲滴,听得王书淮有些晃神。

王书淮笑,“那我牵你。”

又将她手牵在掌心,夫妻俩一道往浴室去。

谢云初对春景堂处处都很陌生,走到一处便张望一处,王书淮见状立马换了主意,“我先带你四处逛逛。”

“好。”

谢云初由他牵着把春景堂五间正房与左右几间耳房逛过,这里比谢府闺房要大得多,里面布置也很气派,处处合着她心意,很是满意,冥冥中又觉得王书淮好像很懂她的心思,或许这是夫妻之间的缘分。

她不知道,这是王书淮依照她前世喜好所做的装扮。

逛完谢云初提着衣摆跟在王书淮身后,踏上垫着镂空象牙垫的浴室台樨。

“我来服侍夫君沐浴。”她挽起袖子要帮他褪去喜服。

王书淮定定看着她摇头道,“我不需要你伺候,你先洗,我随后。”又问,“要我帮忙吗?”

谢云初看着水汽缭绕的浴桶,再瞅一眼他灼灼的眼神,羞得面颊通红,“帮我唤嬷嬷进来。”

王书淮便出去了。

大约两刻钟后,谢云初洗好出来,里面穿着一件粉嫩裹身的丝绸寝衣,外罩一件大红披衫,她轻轻裹紧衣裳往内室探去,王书淮已在另外一间浴室洗好了,他也换上一件大红寝衣靠在拔步床的引枕上。

五月底正是暑气最盛的时候,屋子四角镇着冰块。

谢云初刚出来身上已覆了一层薄薄的汗意。

林嬷嬷轻轻抚了抚她手背已示安抚,然后悄悄退了出去。

高几上的宫灯已吹灭,只剩下两盏大红喜烛在床前摇曳,他的俊脸被帘帐遮掩,唯露出那修长挺拔的身子,谢云初想起接下来要做的事,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心平气缓走过去。

“夫君,你要喝水吗?”她开口打破宁静,也是缓解心中的紧张。

视线慢慢绕过去,却见王书淮气定神闲靠在引枕,说来她很少在王书淮脸上看到怒色或喜色,他神情始终是平静的,这样的男人,好也不好,愁的是不能看透他的心思,好的是遇事不慌,沉得住气。

王书淮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喝茶,目光定在谢云初身上,她梳着一个简单的随云髻,发间只插了一支白玉簪子,右手捏着一块喜帕,左手握着衣襟,遮住胸前隐隐起伏的柔软,一张俏脸如同蒸熟的红果子,勉勉强强维持住从容。

王书淮起身迎着她上榻,将里面位置让给她,随后将帘帐给搁下。

烛火被隔绝在外,只剩下狭小密闭的空间,谢云初清晰地听到自己咚咚心跳声,她往床榻角落抱膝一坐,有些不知所措。

王书淮将帘帐理好,抬眸朝她看过来,见

她坐的极远失笑道,“你隔那么远作甚?”

这话可是捅破了窗户纸。

谢云初脸红透了,故作镇定扶着床榻慢慢往他这边挪。

人还没坐稳,长臂伸过来将她整个人拥入怀里。

有一种清冽的冷松香扑鼻而来,谢云初靠着他胸膛口,心跳得更快,陌生,茫然,雀跃,还有一丝隐隐的欢喜在心尖游荡。

王书淮也没有她看起来那么平静。

这种事他也很多年没有了。

最后一次大约是她病倒前,她身子弱,那一次过后喘了很久的气,他便不敢碰她了。

比起占有她的身子,他更在意此刻将活生生的人抱在怀里的踏实。

感觉到她身子有些紧绷,王书淮出声安抚她,“如果你害怕,我们也不急于一时。”

或许是被夜色浸染,尾音也有几分沙哑。

谢云初一听便急了,哪有洞房花烛夜不圆房的。

“那可不成....”她从他怀里抬起眼,坚定道,“你别顾念我,我可以的。”湿漉漉的眼淌满了水色,看得王书淮喉结一动。

懵懵懂懂的姑娘带着几分笨拙的勇敢,将头埋在他怀里,额尖轻轻蹭着他胸口,也叩击着他的心。

王书淮从来不知道她这么可爱,原来她天性如此,可惜前世他总总忽略了她,磨灭了她这份性情,渐渐收拢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方才跟书琴和书仪聊得可还好?”

“挺好的,书琴爽朗活泼,书仪娇俏可爱,对了,书仪与你长得有几分像。”

从她语气里明显听出对书仪的偏爱,王书淮怕这傻丫头又像前世那般对着谁都掏心掏肺,教导道,

“为人不可太满,行事也不必处处周全,一旦形成惯性,往后你有半点差错,反而成你的不是了。”

谢云初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道理,稍稍惊讶,“夫君,你为何这么说?”

王书淮解释道,“你初来乍到,凡事不要急,旁人予你三分,你还三分,再多的看交情便罢,别一开始便一头热把自己搭进去,回头受了挫,难受得便是你。”

谢云初懵懵懂懂明白了,真没想到爹娘没教过她的道理,夫君教了,

“夫君,谢谢你。”

她杏眼雪亮盛满了崇拜和仰慕,王书淮被她看得心头一热,揉了揉她眉梢,“别这么看我。”

夜色模糊了二人的轮廓,晦暗的光晕朦胧笼罩着,两个人的呼吸交缠在一处。

谢云初不大好意思,腼腆地垂了垂眸,感觉到他在靠近,紧张地抬起眼,撞入他深邃的眸光里,她看清了他眼底微垂的晦暗,俊逸的额尖明显覆着一层水光,一贯温和的眉梢也隐隐携着一股势如破竹的锐气。

谢云初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害怕,捂了捂脸往旁处躲去,藏在了枕褥间。

王书淮看着她娇憨的模样,极轻地笑了一声,

“你藏哪去?”

谢云初也知道自己无处可藏,慢吞吞转过眸来,面颊的血色几乎要渗出来,王书淮手从她发梢移至耳侧,掌心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捧起那张芙蓉般的娇靥,轻轻衔上去。

固守的领地被他慢慢蚕食,感觉过于陌生,谢云初脊背不由绷紧,汗意渗出一层,王书淮在这方面也没有多少经验,只是他这人城府深,不疾不徐试探,倒也有几分游刃有余。

半推半就间,二人跌至枕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