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伤口带来阵阵刺痛,别的倒没什么,沙依格德只觉得心疼——这都是师父千辛万苦换给他的血,就这么一点点往外流,他哪里舍得。
麻绳磨开了衣裳,又深深勒进了他的肩膀,这样一下下地磨着,更是生痛,以至于他都有种错觉,自己的两条膀子就快磨断了。
身后又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沙依格德苦笑自语:“师父啊,你们多罗阁到底怎么惹到了稷夏的皇帝?看这架势,是要与你们……不死不休啊……”
他解下麻绳,活动了下几乎要没有知觉的胳膊,再次甩出双刺。
喽啰的确不难对付,有师父教他的内功运气打底,加上他极为敏捷的身手,若是单单想要自己脱身,还是绰绰有余的,可对方这次也是有备而来。
他们知道他拖着一口棺材。
趁着沙依格德专心对敌之际,一个士卒溜到棺材前喊道:“这里果然还有一具!”
这一声之后,便有三个人赶过去合力抬棺。
眼见师父连人带棺要被抢走,沙依格德再难维持冷静,拼着后背挨刀不管,就要冲过去阻拦他们。然而双拳难敌四手,对方不停地围住他,迫使他远离那边,沙依格德终于失去理智,将伏羲衍天功运用到自己的极限,在走火入魔的边缘疯狂拼杀。
他衣衫褴褛,血腥满身地怒吼:“谁敢动我师父的棺材!”
双方的争夺已近乎盲目,沙依格德转眼间杀了那四个抬棺的人,却又被其他士卒趁虚而入,两相拉扯之下,一个不留神,那口鸟蛋棺材就从碎石坡上滚了下去!
沙依格德大惊:“师父!”
心神俱震之下他恢复了清明,迅速判断局势,先将坡上残留的士卒全部杀光,之后才踉跄着下坡去找寻。
碎石坡嶙峋难走,由于脱力,他下到一半自己也栽倒滚了下去,一直滚到了潭水边。
这一滚让他头晕脑胀,身上的伤疼得都麻木了。
沙依格德爬起来,用清冽的潭水扑了扑脸,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继而在夜色中摸索。幸好那口棺材离他不远,很快就被他摸到了,但因为棺材本身形状圆润,比他滚得还要远,一大半都浸在了潭水中,还是倒扣着的。
沙依格德:“……”
他把棺材翻转过来,重新勒上麻绳,拖着它离开水潭,在这片碎石滩中找到一处破败的屋舍,让自己和师父暂且休息。
这屋舍里有些破落渔网和钓竿,想来是哪位闲人给自己备下的。只是这潭既浅且清,怕是没什么鱼好钓好捞的。
还有那些追兵,真的是寻常兵卒吗?看他们的武功路数,倒像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江湖高手,不过是套了一层官家的皮……
他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些杂事,不敢去想这口鸟蛋棺材是否摔坏了,师父是否还能醒来。
简生观嘱咐他这三天要小心守着,尽量不要移动棺材,可他没有做到,甚至让它滚落碎石坡又泡进了水潭。
他检查了一遍,遭遇碎石的磕碰,这晶莹剔透的棺材似乎也没有留下什么碎裂的痕迹,不像寻常的琉璃那么脆弱,倒是更像他们曛漠产出的几种异常坚固的宝石。可他也明白,单看外表是没有用的,外头看不出瑕疵,不代表里面也完好无损。
比如刚才师父的头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