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曹肆诫咽下喉间苦涩,决定押上最后的筹码,把这人拉入赌局,“他们不是跟我的仇家有勾结。”
这回轮到江故怔怔:“怎么?”
难道他的预估有误?克林国要端掉凛尘堡,卢望均想坐收鱼翁之力,就此接手曹家的生意,于是趁虚而入,事后来扮个老好人接盘,不是这样吗?
曹肆诫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恨意翻涌:“卢家就是我的仇家本身。”
房中沉默片刻。
手指摸了摸微热的杯沿,江故问:“为什么这么说?”
曹肆诫凄然道:“我刚刚对你说的那些质疑卢家的理由,都是信口搪塞的,因为我不确定你有什么打算,猜不到你会站在哪一边。兴许你被他们施舍的名利财权打动了,就成了我的绊脚石。”
江故感到有些不可置信,自己竟被一个小孩儿忽悠了?
他恍然:“你一直防着我。”
自两人遇见起,这孩子从未停止对他的试探,一环套着一环,手法稚嫩,却终见成效。
曹肆诫正色道:“既然你表明了立场,那我也不再瞒你。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卢望均是共犯,因为你在淘沙河边杀的那四个人,就是卢家的护卫。
“爹常夸我眼光毒,矿石什么成分构造,看一眼就知道了。
“所以哪怕他们的头颅被你敲烂了,我也认得出。
“我记性也好,三年前,卢望均来求助我娘的时候,身后跟着的就是这四人。
“至于卢家和克林国那些人谁是主谋,于我而言并不重要。
“我要他们家破,我要他们倾国。
“江故,你敢陪我赌这一把么?”
第7章 拜师
江故把桌上的茶推给他:“倾国你应该做不到,克林国还是有几个厉害人物的,国运还没到衰落的时候。”
曹肆诫:“……放狠话你懂不懂,我放个狠话你也要计较吗!”
江故点了点桌案:“我是提醒你量力而行,就凭你,最多挫挫他们锐气,就别打肿脸充什么王霸之气了。”
满腔愤懑被一桶凉水浇熄,曹肆诫被噎得直翻白眼,顺手端起桌上的茶盏。
指尖碰触到温润的杯壁,他不由一顿,暗想这人可真细致,特意帮他晾凉了茶水,想来是刀子嘴豆腐心,言语上刺激他,行动上却诸多关照。
如此,他那股闷气也就散了大半。
正要喝两口润润喉,就听江故道:“做什么呢?这茶是让你拿来拜师的。”
曹肆诫愣住:“嗯?拜师?拜什么师?”
江故正襟危坐:“拜我为师。”
这一瞬,曹肆诫脑中转过无数念头。
他想,这人为什么要收他做徒弟?他拒绝了其他利诱,原来图的是自己?
又想,这人的武功还算不错,哪怕不是无碑境,也差不到哪儿去,若是能学到手,对自己报仇也是百利无害。可是这人身份成谜,自己对他一无所知,要是被坑骗了怎么办?不过如今的自己,似乎也没什么好被坑骗的了……
曹肆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