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奴隶浑身僵直!
手掌下的腰身柔韧微凉, 紧窄的腰线就抵在指腹,祭司被桎梏狠了,不悦扭动, 微张的唇溢出细微却难抑的喘息。
寇羽倏地抽手:“对、对不起——”
咚!
棺椁之外, 羽翼扇动、青铜烛台掉落。
寇羽的神智被骤然扯成两半。
一半惦着学长安危,不容分说又把人按回怀里!
另一半酥麻滚烫, 护着臂弯里细腻如玉的肌肤,耳边被芸香草味的喘息勾摄, 不敢唐突太近, 却被狭窄的棺椁所限,迫不得已——
鬼鸟仍在墓室之中!
大祭司倚在小奴隶硬邦邦胸膛,肩膀急促起伏。
他拧眉阖眼, 汹涌的信息素潮席卷全身, 啃噬每一寸神智,在眼皮底下沁出无法抑制的水光。棺椁外是鬼鸟异响, 却听不真切,因为棺椁内小奴隶心跳咚咚吵个不停!
顾越怒斥:“吵死了,张嘴!”
寇羽下意识张嘴。
接着呼吸骤停。
顾学长指尖攀上庄肃禁欲的玄衣,原本咬着雪白脖颈的领口被主人松开。
大祭司声线寒若冰霜,命令:“快点,咬。”
皎白的后颈微微弯下如同献祭。
寇羽要被蛊惑发疯!
大祭司冷冷逼着小奴隶下嘴,被强行使用的小奴隶呼吸不畅,三魂七魄都被刺目的雪肤勾了出去。寇羽喉结上下滚动,脑海里炸开大片大片的烟花,灵魂里的狗子和他同时嗷呜出声。
小奴隶凶猛糊了大祭司一脖子口水!
顾越气极, 声线冷淡威严, 却颤地寇羽恨不得把学长叼走藏了:“你他妈会不会咬?你牙呢?!”
“对不起!”寇羽慌张道歉。向来面无表情的小奴隶初次被使用, 技术一塌糊涂,又是懊恼又是急切。他生怕学长失望,以应对特种航天员3公里军事拉练的气势狠狠咬下——
顾越睫羽一颤,倒吸一口冷气。
香气浓郁的大祭司蹙着眉,蜷缩在小奴隶怀里,被冒犯到浑身酥麻。汹涌的秸秆草潮汛一遍一遍涌过,纤长白皙的手凶狠揪着小奴隶衣襟,仿佛下一秒就要溺水沉下。
小奴隶心神俱荡!
小奴隶全身肌肉紧绷,那是位居食物链顶端进入狩猎姿态的本能,少年喘息滚烫,咬地满心喜悦,咬得眼睛发绿,但鼻翼嗅到一点铁锈血腥味,惶惶心疼失措,哑声开口:“流血了。”
顾越痛骂:“你晕血?不晕血就继续干活!”
小奴隶见祭司无碍,埋头奋力苦干。
少年炽热的唇灼得顾越无处可逃,暴虐的信息素如狂风暴雨。他咬得毫无章法,技术一塌糊涂,却自带一股子傻里吧唧的凶悍,凭借本能疯狂掠夺。大祭司是被他狙中的猎物,弧度优雅的脖颈激出了他血液里,基因中标记猎物最粗鲁的欲/望!
顾越被迫蹙眉承受。
少年体力简直无穷无尽。
小奴隶咬出满满欢喜,咬出本能暴虐,边咬还边扣着大祭司吸猫似的乱蹭!天君因为生理本能支配雨露君,但勃发爱意却心甘情愿臣服在大祭司脚下。
寇羽:学长!
寇羽高兴到原地飞升:学长!学长!学长!!
小奴隶兴奋舔着牙,大脑袋拱着,还想对着脖颈再来讨一口——
顾越一把推开工具人小奴隶。
临时标记终于在颈侧成型。
随着信息素潮汛平复。
顾越眼里的水光迅速消退。
寇羽委屈睁眼,怀里瞬间空落。
棺椁外,羽翼簌簌作响,凌乱的脚步从墓道传来。
顾越一脚踹开楠木棺材。
与鬼鸟血红、光秃无毛的丑陋脸孔对上!
顾越终于再度看清了这只怪鸟。
它翅膀带伤,将近六米的羽翼低低压着,浑身腥臭熏人,它的鸟爪遍布伤痕,可怖的瞳孔直勾勾看着顾越,刀刃般的翎羽倒竖,已是警戒的攻击姿态。
刺啦,刺啦。
指甲刮擦青铜器皿的声响就在棺椁的一角。
顾越悄无声息把手背在身后,反手握住青铜祭剑。
寇羽大惊。
小奴隶揉身就要扑上,大祭司把狗头往旁边一推,眯眼开口:“等等。”
祭司背负着手。
冷冷看鬼鸟步步走来,带着病态苍白的指节就扣在剑柄,随时能爆发出崩山之力将鬼鸟斩首。
他一动不动,直到与他对峙的鬼鸟靠近。
那鬼鸟猝然发动!勾型的喙暴起啄向棺椁之间,寇羽的肌肉神经比意识更早收到讯号,他猛地把学长拽到身后,却只见鬼鸟一口啄进棺和椁之间的缝隙,接着衔出一团模糊的血肉,那漆黑的羽翼挥动,竟是冲着墓道夺路而逃!
两人同时一顿。
鬼鸟飞到墓道,突然回头。
冰凉的视线转来,竟是与顾越在祭司寝宫初见它那次重叠——
顾越看清了被它叼着的东西,那是一只呼吸轻微的幼鸟。
光秃无毛,不知得了什么病,浑身是血。
浓重的血腥味里,还有辐射伤固有的蛋白质焦糊味。
他也看清了鬼鸟的瞳孔。
里面似是有大滴泪水凝聚。
墓道里几声惨叫,有人被鬼鸟撞上,接着是弓箭发射、长矛投掷。但渺小的人力在身长六米的巨物下不值一提。
顾越朗声下令:“放它走。”
无谓的攻击停下。
祭司护卫队乱成一团,许久姜乙狂奔而来,揪准大祭司就要一个抱抱。寇羽不容分说就要把姜乙拦住。
顾越垂眸思索。
眼前一幕幕闪过,终于拼出“鬼鸟”传闻的冰山一角。
大祭司向墓道外走去。
步伐一滞。
姜乙寇羽一左一右。
一人握住一角祭司长袍,谁都不让。
顾越:“……”
大祭司摔棺而走。
姜乙在后面急急的追。
小奴隶像被抛弃的狗子,眼神耷拉。又在出门的一瞬感受到其他天君气息,将近两米的壮硕身躯绷紧,瞳孔深邃而冷,霎时爆发出锋锐的独占欲和气势。
顾越懒得搭理。
大祭司起驾回城
。
族长忧心,问询是否要加派人手在陵寝搜捕鬼鸟。
“脖颈没有羽毛,”顾越淡淡开口:“因鬼鸟以尸体为食,腐尸的血肉,一旦沾到羽毛就无法清理。”
正对上传说中的鬼鸟,将婴儿脐带拉长,变成筋膜裸露的脖颈。
“鬼鸟喙钝,远不如鹰,这种喙不是用来处决活物,而是为了撕开尸体的皮毛。”
“鬼鸟只吃‘尸体’。”
传说里,鬼鸟吃过的人,只会剩下骨头。
食腐动物几乎都不挑食,它们清洁死去的尸身,干净到剔骨。
族长吃惊:“它不杀人?”
顾越反问:“雪地里到处都是尸体,为何要杀人。”
族长:“那他——”
顾越:“它来找我两次。是为了替它的子嗣,讨一碗雨露君的血。”
人群惊讶沉默。
姜乙怒道:“雨露君的血有多珍贵,只有家人和家鹰才值得施救。鬼鸟凭什么讨要!它和那群狼一样!我部族与它井水不犯河水,再说天灾之后死的动物多了去了,哪能一个个去救!”
族长点头认可。
姜乙又疑惑:“它为什么要找大祭司?”
接着心下微凛。它藏进陵寝,估计为的也是雨露君的血和肉,但部落的历代大巫早成干尸,被他吞了也无用。
想到鬼鸟吞食大巫古尸,姜乙又恨的牙痒痒。
但它为何不找别的雨露君,只找祭司?
顾越想起芍喂给幼鹰的那碗血。
又回想被鬼鸟衔着的幼崽体型。
“因为一碗血不够。”顾越淡漠道。
鬼鸟找的不是祭司的血。
而是大祭司统御整座城市,为它放血的权柄。
车马逆着风雪,缓缓向城内进发。
小奴隶一刻不停守着祭司座驾,像拱着稀世珍宝。
寇羽心跳极快,惦记的都是学长颈侧的伤口。想久了又觉目眩神迷,如在梦中。寇同学漠然的脸孔下思绪忐忑,寇家家风传统,自己还未正式追逐学长就如此行事……只怕学长觉得自己轻薄。
顾越坐在车内,缓缓揭开衣领。
姜乙崩溃:“啊啊啊谁咬的明明来的时候还没有我鲨了他——”
顾越指着伤口,平静:“一般要处理吗。”
姜乙抓狂:“哪只狗子咬得?没给你舔舔止血?”
姜乙气到打喷嚏:“这技术真差!咬了还不舔!人渣啊他!是刚才咬得?难道是车外面那个?!”
车外,寇羽满脑子都是如何在异星建功立业,好让学长知道自己认真恋慕的决心,好弥补轻薄的过错。但自己在熔金之城身无分文,止有二十只羊。
车内。
顾越想起,小奴隶还没来得及舔就被自己一掌呼走了。
大祭司向来赏罚分明。
对工具人也不吝啬。
他下令:“再给羽壮士牵两只羊。”
算作今天努力干活的工资。
顾大祭司对小奴隶还算上心。
小奴隶强壮能干,服从性强,闷声敲不出一个字来,经常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倔强模样,上次还牵
走了二十只羊。傻兮兮的气质倒也让人觉得有趣。
工资还是要给他日结。
姜乙跳脚:“技术这么差,下次信息素潮汛怎么办?不用他了!换人换人!”
顾大祭司对技术不挑。
是解决生理问题,又不是寻求生理快/感。
他思索,平静吩咐下去。
当晚,未再见到大祭司的寇羽,用膳时碗里多了些吃食。
后厨恭敬转达:“大祭司说,往后伙食,给羽壮士多添一块猪颈肉。”
“多练。”
寇羽:“……”
夜深。
熔金之城一片篝火。
是日又有家畜被冻死。
家家户户都在忙着糅制狼皮、晾晒腊肉。
熔金之城如同沉闷的冰窖。
整座绝望的冰原上,只有人类依偎在最后的火光里。一座城墙之外,是还没有进化出智慧的、曾与人类殊死相搏的动物尸体。
族长已数次传讯下去,为“过冬”做准备。
但城内早有谣传。
这次的“冬”没有尽头。
姜乙从陵寝回来就喷嚏不断。
体质孱弱的雨露君多数被拘在家里,退烧的药草库存已空。野地里再也长不出庄稼、草药,只剩下厚而不化的积雪。
马厩、牲畜圈也被围上狼皮,垫上草垛。狼骚味重,牲畜被吓得直哆嗦,但为了活着,就连人都披上了刚刚剥下、鲜血淋漓的狼皮。
陆成济从屋外走来,竟不知为何觉得闷热。
等进祭司屋内,一个抖嚯。
屋内才是炉火明亮,木柴噼啪。屋外明明是寒冷彻骨!
顾越神色微肃。
这已经是轻度失温症状。
陆成济没经历过系统的野外生存训练,体格也比不上强健的原始人类,更不知道,那些冻死在雪山里的登山者,不少都在死前感知错乱,因为察觉“闷热”而脱去外衣。
顾大祭司把陆总拎着强制烤火。
继而按捺下微微失速的心跳,等待当晚从副本里切出。
眼下的线索远远不够。
没有任何人类,能在这片土地上过冬。
然而等待已久的宕机并没有到来。
沉沉梦境之中,有一道白色光团飘在顾越的意识里。
顾越蓦然睁眼。
消失已久的“守望者”!
顾越讥讽:“为什么出现?”
守望者就根植在自己的神经元里,平静说道:“为了你即将知道的真相。”
“即将知道”。
顾越静默冷笑。
看来守望者所掌控的不仅仅是自己的850亿个神经元,意识世界里的身体机能,冷暖饥饱,还有他们与科考队的信息交流。所谓的守望者宕机,不过是一次次迫使他们去主动寻找真相!
守望者:“历史本身就是悖论。”
“如果你留下,你可以成为他们的历史,他们的先祖。”
“甚至他们的神。”
顾越抬眼冷冰冰道:“我们的百日约定还算数?”
守
望者:“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