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何止是累。
是心乏,是通身?的精气神都几近熬干。
短短两日经历了怎样的兵荒马乱,楚潇潇甚至都提不?起劲儿?去想,都是以往识人不?清合该受的,吃一堑长一智便是了,可只觉得真真对?不?起表妹,她也是事后?才听阿红提起,那日在斜香巷,冯得才趁着表妹无人护卫,竟丧心病狂到想要将表妹掳入院内,欲将生米煮成熟饭?幸而他没有得逞,否则表妹岂不?是受她拖累,毁了终身??
一想到表妹曾为了护她,而遭受过那样的冒犯,楚潇潇便觉得愈发惭愧,
“我不?碍的,冯家再如何胡搅蛮缠,也不?过就是螳臂挡车。
我只后?怕一桩事,便是那日不?该负气出走,独留你一人应对?那豺狼,累得你……”
尤妲窈显然知道表姐想说什么,只风轻云淡笑笑,
“我亦无碍,那豺狼连片衣角都未曾触到,油皮都没有擦破分厘……左右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表姐切莫再放在心上?,更无必要再让舅父舅母知晓,免得他们为我操心。”
说到底,为了摆脱掉这门婚事,姐妹二人的生活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震荡,可只要最后?的结局是好的,那便不?算亏。
分明相识时间不?长,可在屡遭劫难中,彼此都见到了对?方身?上?烁烁的品性德行,真真算得上?是同生死共患难,虽是表亲,情谊却更甚亲姐妹了。
不?再回首过去的磨难,开始展望起美好的未来。
楚潇潇摆了摆手?,道了句“不?提那些糟心事”,然后?将话头落在了五日后?的寿宴上?。
“得知父亲此次是整寿,皇上?特意下了恩旨允他休假回京,三日后?就能回来了,他老人家以往常年呆在军中苦寂一人,最是喜欢热闹,所以窈儿?你那日务必要到场。
对?了,小花枝巷那个养病的表哥呢?他来不?来?”
虽说起初楚潇潇对?那位表哥的身?份,确起过些许疑心,可若他当真有鬼,那日趁她迷失林中,他那个黑面的贴身?侍卫,就该趁着四下无人将她杀了,断不?会带路引她回京,且眼见表妹在那宅子住了那么久,到底也从未出过任何岔子,所以楚潇潇也彻底压下了满腹腔的疑窦。
说到这个,尤妲窈面上?露出些迷茫。
“其实我也不?知道,或许不?会来吧……
子润哥哥这几日又入谷养生去了,什么时候回来都是随他心意的,未必就会在五日后?赶回来,且他这人性格孤僻,脾气古怪,说不?了几句话就要怼人,也不?爱往人多的地方凑……”
楚潇潇倒也能够理解,
“自小在药罐中泡大,为了活命四处奔波求医问药……其实也怪可怜的,性子作怪些便也随他去吧。
且他那副内里?亏空的身?子,其实不?来反而也是好事,想也知道那日必会来许多半大的孩子,哭闹不?止吵闹不?休的,若是万一有个什么冲撞,诱出心疾致使他当场犯病,反而不?好……”
尤妲窈点了点头,先?是道了句“表姐说得有理”,紧而又问了句,
“表哥回京这事儿?,你同舅父舅母说了么?”
“之前我对?他身?份起疑,原是想要禀告父亲,请他老人家核实一番,可后?来出了这么许多事儿?,便一时忙忘了,现在想来,他既拿得出族徽,又这般古道热肠出手?相助,想来一定?是自家骨肉,我也就不?担心了。
你之前特意吩咐过我,若族亲得知他回京的消息,免不?得要上?门探病叨扰,那位表哥又不?喜欢应酬交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