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冷气,他蹲下身子扳住从云的身子抱住,摁住头不让她看。
尖锐的刀锋继续往里刺去,从里面喷出或多或少、时黑时红的血花,梁胤鸣眼睛一眨不眨,将那颗镶嵌在骨头里的子弹给勾出来。
子弹合著渗透在里面的肉芽取出,就这麽几秒锺的功夫,梁胤鸣的牙齿仿佛也被咬碎了一般,汗水不断地流淌在脸上,却是一声也没有吭。
“铿锵!”刀子落地的声音,梁胤鸣刚一取出子弹,眼前一黑,身子斜斜地倒下,面色苍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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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几点?”身子好似刚被车子碾过一般,梁胤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11点多。”守在床边的从云一脸忧伤地抱著他那只没受伤的手臂,“我真不知道,你过的都是些什麽日子,好好的生活难道不好吗?”
一入江湖,永无回头。梁胤鸣笑了一下,抽回手,对著锈迹斑斑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从云看著他的侧面,久久不语,心里萌发出一股冲动,一股想要陪著这个男人渡完下半生的冲动,即使是腥风血雨,即使得不到一点回应。
“让我留在你身边好吗?”从云近乎乞求地开口,“那100万我不要了,妓女我也不做了,我会帮你洗衣做饭,帮你──只要你让我住在这里。”
双眼出现焦距,梁胤鸣偏头看向她,眸底深处浮现出一丝愕然与动容。
只是,这样的眼神维持不到一秒锺,梁胤鸣将头转回不去看她,“知不知道那颗子弹是谁发的?”
“什麽?”没有收回脸上的表情,从云顺著他的话问道。
她早知道,能够打伤梁胤鸣的,一定是个枪法奇准的高手。
“邬岑希。”见从云脸上的神色转为惊骇,梁胤鸣动了动身子从容地说道:“你以为邬岑希这麽好应付?一旦招惹到他,别说全身而退,就连一点余地都难留下。”
“可是──”从云蠕动了几下嘴唇,才勉强挤出几个字,“为什麽对你开枪?”
“我坏了他的好事。”
“我回来了!”
肩膀挂著一袋书本夹,双手端著一锅肉,孙茗卓刚一放学就兴高采烈地嚷嚷著,“今天夥食不错。”
从云循著声音回头一看,是她刚刚炖好放在走廊“小厨房”的狗肉。
从锅里舀出一碗汤,从云将碗端到梁胤鸣床上,“你喝点吧?我听说狗肉对枪伤有好处。”
“我不吃狗肉。”
“喂喂!我在这里!”眼看著从云对他以外的男人献殷勤,孙茗卓夹著肉块的筷子一松,用筷子在碗口上敲了几下,心里面直冒酸气。
没有理会他,从云见梁胤鸣把碗推掉,以为他有所顾忌,“为什麽不吃?你昏迷了这麽久。”
将从云手上的碗打掉,梁胤鸣脸上蒙出一层暗色,“我喜欢狗。”
可恶!到底谁才是她的男人?孙茗卓直起身子,学著梁胤鸣把碗打掉,气急败坏地吼道:“我吃醋了!”
还是没有理会,从云目不斜视地看著梁胤鸣,“你怎麽会那麽喜欢狗?”
“我真的吃醋了!”中间一道暴跳如雷的声音插了进来。
“你不觉得狗很通人性?”一说起狗,梁胤鸣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它会跟你产生感情,而且能从你的表情中知道你想说的话……”
这对恶心的狗男女!孙茗卓的脸色越来越差,猛然喊破喉咙大叫一声,“叶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