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法圣的元素具现。”莱茵跟苏琳解释着元素人的存在。

苏琳恍然地点头。

阿尔弗雷德还在茫然地左右环顾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什么法圣什么元素具现, 元素具现是元素仆从么？我怎么什么都没有看到。”

苏琳抓住关键字问道：“元素仆从？”

“有一种魔法可以凝聚元素人做仆从，一般贵族和王室里会这么用。”

苏琳微微皱眉：“它们有意识么？”

阿尔弗雷德摇头：“没有没有，就像地精做的机械人一样。”

苏琳想起先前绕着法师塔活动的那些元素人，它们不像没有意识的样子。

就在几人谈论间, 船已经沿着水路进了城, 到这里河面上的船只瞬间密集起来, 他们的速度也缓了下来。

自由之都同样是个不夜城，这里汇聚了整个大陆最前沿最灿烂的文明，无数强者和最有天分的工匠技艺都能在这里找到。

此时河岸两侧灯火辉煌, 灯光映照在水中，两排灯光映成长廊, 各种嘈杂的声音瞬间铺面而来。苏琳侧过头去，看到前方正有一群年纪不大的少男少女们脚下踩着个板子飘在水面上飞快地朝自己逆行的方向而来, 岸边站了一群人正在拍手叫好。

“苏茜, 超过他们！”

“冲，快冲！”

不过片刻功夫, 前方那群人就刷拉拉地绕过小船向远方驰去。有几个穿着古怪的少女们经过时看清楚了莱茵的脸, 对着他吹了声无比响亮的口哨。

另一名少女直接伸出手指过来大声喊道：“你不错, 到岸上等我，今晚来我家！”

“哈哈哈哈, 安娜你太勇敢了。”

一串青春洋溢的笑声掠过水面。

莱茵这么被人调戏，脸当即有点黑了下来，看那架势大有要把人揪住打一顿的冲动, 苏琳赶紧握住他的手臂：“就是开玩笑而已, 别在意。”

莱茵从侧面抱住她, 将下巴放了上去, 像是傲娇又像是委屈：“我不可能去的。”

苏琳哭笑不得：“我知道。”

阿尔弗雷德觉得自己比岸上的路灯还要更闪亮。

船最后停在一个船来船往的繁华码头, 这里有个停泊处，侧方分出三条提前被挖好的支流，里面一艘艘停满了船，这还只是城内无数个码头之中的一个。

阿尔弗雷德边指挥着停船边道：“不能再往前了，前面太堵了，船停不下，就只有这里还能找到一点位置，这里停一天就要八十铜币，按照跟法师塔的距离算，越近停船费用越贵，入口处那里一天只需要三十铜币，最靠近法师塔的码头一天要两银币呢。”

好多人并不在乎这几银币的，因此位置非常难找。一些人就想了办法，将船停在最远的地方然后上岸，乘坐城里的蒸汽车进城，蒸汽车绕一圈也只要十铜币而已。

城里河多四通八达，因此桥也多，桥都是双桥，有一条专供蒸汽车通行，尽管如此，也仍旧有许多人因为蒸汽车上人实在是太多太挤而选择自己乘坐马车或者乘船出行。

几人付了钱后很快上了岸，码头附近都是人，挤了一阵才终于出去。

莱茵全程将苏琳护在怀里。

“现在去哪？”苏琳问。

阿尔弗雷德大声道：“先找个地方住，明天我去找找合适的地点租下来装修，你们如果愿意可以在城里逛逛，这里好玩的地方很多，法师塔是每个外地游客来到这里必去朝圣的地方。几家学校在特定日子都对外开放，感兴趣可以进去逛逛。”

毕竟曾经在这里待了许多年，哪些地方好玩阿尔弗雷德都非常清楚。

苏琳等不及明天：“我现在就想去法师塔。”

刚刚出现又消失的元素人让她很在意。

莱茵肯定以苏琳的意见为先，阿尔弗雷德手抖了一下，他咬了下嘴唇，也没说什么话，转向带他们朝法师塔走去。

这里到法师塔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路一侧的地面铺着轨道，没多久听到一阵呜呜声，一辆拖着三节车厢的蒸汽车缓缓驶过，透过窗子能看到里面挤满了拉着扶手的人。

“这时候人还算少的，白天人更多。我们别坐这个了。”阿尔弗雷德抬手在路边招了招，很快一辆有小型魔兽趋势的车子就靠了过来，这种车能面对面坐四个人，顶棚可以拆卸，现在上面就是被卸下来的，可以清晰地看到四周的风景。

“去法师塔。”

魔兽速度比蒸汽车还要快些，三人刚坐定就迅速在道路上穿行起来。唯一不太好就是车子有些颠簸，屁股下的垫子也没法减缓多少。

莱茵见苏琳皱眉，一把将她拎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苏琳靠他身上习惯了，扶着他的手臂挪了个舒服的姿势，视线朝四周看去。

城里的建筑千奇百怪，墙壁上有各种艳丽的大片涂鸦，巨型雕塑在路边随处可见，随时可见各种魔法物品，像先前海面上看到的那群少年用的板子路边就有卖。小孩子脑袋上身上带着不少散发出明亮光芒的饰品，有水魔法的光芒也有光明之力。

穿着帅气衣服的剑士握着剑意气风发的结伴而过，还有一些骑车高头魔兽的剑士过去，这是让剑士们向往的骑士，骑士和自己的魔兽配合非常默契，魔兽通常也都实力不错。

打扮的俏丽的少女和一身优雅的贵妇人们对这些英俊帅气的骑士也要多看两眼，捂着嘴朝骑士身上扔东西，大胆邀请对方来家里。

苏琳满眼都是各种绚烂的颜色混杂在一起，太过浓郁密集的颜色让她都没办法第一时间看清楚那光芒背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比她去过的尼科郡要热闹发达很多倍。

“那些魔兽如果排泄到街道上了该怎么处理？”作为一个合格的领主，苏琳下意识地关心这种看似很小却又不容忽视的问题。

阿尔弗雷德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顿了一会才道：“凡是带魔兽进城的都要交一笔卫生费，城里会有人时刻打扫，这里的街道可是很干净的。”

确实，一路过来都没有闻到什么异味。苏琳对自由之都的印象瞬间就好了起来。

魔兽车穿过一条条街一座座桥，距离法师塔越来越近。

苏琳莫名有些紧张地握住了莱茵的手臂：“他们会不会发现

你的身份？”

莱茵淡淡地道：“除非现在有神出现。”否则没人能看穿他的伪装。

但也不是没有特殊办法可以发现，他没有提及这点让苏琳担心。就算被发现又怎样，他有无数种办法从容离开，法圣也拦不住他。

苏琳放下心来，仰头继续盯着那座已经能看清楚模样的塔，它普普通通，外墙还遍布着风吹雨打的痕迹，仿佛轻轻一剑就能被推倒。

但当她还想再靠近一点看清楚时，魔兽车突然停了下来。

“下来了。”

“啊，这不是还没到？剩下的要走过去？”

阿尔弗雷德解释：“不是，法师塔在魔法学院内部，一般学生都上不去，我们这些校外的连学校都进不去。”就是说，他们只能在外面看几眼而已。“这里有个专门用来看法师塔的观景台，一个人十银币，一次看五分钟，要上去么。”

苏琳：“？？？世上还有这种躺着就能赚钱的好事？”

她果断拒绝：“不，不去。你不是魔法学院的学生么，你也进不去？”

阿尔弗雷德羞愧：“我成绩太差，已经毕业好几年了。”

其实他是被学校劝退的。魔法学校跟普通学校不太一样，这里的孩子在十岁所有参加入学检测，通过检测后就能进入学校的学前班，分配班级，这时候大多数的孩子连魔法师都算不上，通过一年学习达到见习魔法师的地步，随后要在两年内成为初级魔法师才可以继续留校，否则就要被劝离学校。只要有天赋，实力能一直往上提升，就能一直留在学校。

从见习魔法师到初级魔法师是最简单最简单的，只要有一定积累就能升上去，大多数孩子都能在半年到一年内提升上去，时间越短天赋越好，天赋绝佳的人天生就有初级魔法师的能力。

而阿尔弗雷德偏偏就是最没有天赋的那个，他花了整整两年，在即将退学的前几天才堪堪升到了初级魔法师境界，差点就被退学了，跟他同一批入学的同学早就已经在初级班很久了。

如果是普通人家就算了，不会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但他不行，就算被人嘲笑他也不能这么回去，这丢的是家族的脸。

阿尔弗雷德在初级班里待了整整五年，五年再没有任何提升，不管怎么努力有什么样的老师都无法达到中级。五年后他被学校赶了出去。

在学校的那几年是阿尔弗雷德最开心也最痛苦的日子，作为旁人的笑柄，接受许多肆意嘲讽和老师失望的眼神，他一直都难以忘怀，后来就算在自由之都开了家店，他也没有来过学校，遇到熟人都会避开走。

“每个月十五十六号，魔法学校都可以进去参观。”

苏琳立即问：“收费多少？”

“啊，一个人五十银币。”

“还不算太离谱。”其实也非常贵了，但架不住自由之都的富人实在是太多了。

这么近距离地看过去并没有看到那些元素人再出现，苏琳这个向来对气势很不敏感的人，都能隐隐感觉到从法师塔内传来的恐怖气息。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只见天空之中突然出现一道巨大的闪电，闪电将周围的世界照得亮如白昼，闪电出现后一

道惊雷直直地劈进学院内部。

地面似乎晃了晃。

苏琳抓住莱茵的手臂：“怎么回事？”

但转头看向周围的人，发现众人全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淡定模样。

“我就说奈隆导师今天怎么没有炸雷呢，看这不就来了。”

“今天倒霉的是谁？”

“听动静不小，奈隆导师肯定很生气。”

阿尔弗雷德道：“是六法圣之一的雷系法圣奈隆导师，他也是魔法学院的副院长，雷系系长，几年前收了一个很有天赋的学生。他脾气不是很好，经常这样一道雷下来，久了大家也就习惯了。”

苏琳念着名字许久觉得有些耳熟，脑海中还闪过一个满头冲天红发走路风风火火的老人。当初她在特伦托的符石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