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你这么做,不是存心,叫人笑话我家二姐吗?”
他微微停顿,斜睨姐夫一眼,见之不服,接着劝说。
“我说体己话,姐夫莫嫌不堪入耳。”
“此事,我有权说上一说。”
“我现在虽然闲适在家,但是先前,贵为督护中丞,率领手下卒士,征战十余次,甚至参加月盛星梁大战,建树不世之业。”
“军中,引诱甚多;敌方美人计,更是层出不穷。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娘子之事。”
“娘子陪我,风风雨雨那么多年,曾为诰命夫人,今是侯世子之妻,高位不骄、低处不馁,我怎忍薄幸负之?”
“同理,二姐贤德,没落不弃、庸碌无鄙,你何忍违背大婚许诺,令她孤苦寂寥?”
穆尔尘同样拿着自己举例,以作劝告。
“莫说三哥,家有贤妻,单说我独身一人之时,也没有过胡乱之举。”
“我任职廷合侍,前遇一个机会,只要陪伴高位一女,同寝一日,便可高升廷合中相。纵有利诱,纵是美人,我亦断然拒之,不仅为了心中大义,更为礼重女子。”
他拍拍自己心口,做派正气浩然。
“我自认为,男女之间,理应互相尊重,任何人都不是谁的玩物。如同二姐夫纳妾之行,便是将女子视作玩物,做法有误,人所共耻。”
他们话语之中,夹带讽刺,邹毓秀简明扼要,做个总结,顺势正理两位爱子的言论。
“我家孩子,随我,直人快口,说话并不顾忌。亲者连心,他们只是在意二姐处境,无有恶意,还望爱婿莫往心里去。”
宁寒望敛容肃跪,伏低认输,气势一降到底。
“母亲言重,小婿由心感激,承蒙见教。”
邹毓秀目露惊喜。
“既这么说,你便是同意了?”
宁寒望别无它路可走,只能委曲求全。
“是。”
“小婿静心思索,发现柳姨娘月例之事,确有许多蹊跷。或许,此为家宅之争,夫人本身无错。不然,证据怎会被人调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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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毓秀满意一笑,适时给予赞许。
“爱婿果然通情达理。”
“宁府家斗,一则令慈令妹,二则柳姨娘,不管谁不安分,都是蓉儿可怜受屈。”
宁寒望撑着膝盖酸痛,矜持不苟,拱手一礼。
“婿有恳求,万望父亲母亲体谅。”
邹毓秀示意侍从,扶他平身入座。
“你说。”
宁寒望由着侍从搀扶,举步维艰,落于侧座。
“柳姨娘,毕竟身怀有孕,经受不住大起大落。小婿仅仅公示珍爱夫人,只字不提妾室,请问尊慈之意若何?”
与夫人对视,彼此确认一眼,穆焕点头同意。
“嗯,可以。”
宁寒望先行感恩。
“多谢父亲母亲宽仁。”
继而,他降心下气,道出第二个请求。
“休弃妾室,实有不便。”
“且不论,柳姨娘有孕艰辛,只说夫人利益。她最重视颜面和名声,如若有人非议,说她容不下妾室,想方设法驱逐,不似表象看着雍容大度,那么,夫人必定难过。”
“上请父亲母亲允准,休弃一事,容后商榷。”
依然先与夫人确认心意,穆焕才作回应。
“好,一言为定。”
宁寒望双膝痛楚,稍微缓解,复又下跪,行告退礼。
“小婿这就回府,为夫人书文,上禀圣意、送至州牧台,澄清事实,公示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