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得一阵恶寒。
这个人简直是恶魔!
柳襄对这人早已是忍无可忍。
她看向谢蘅道:“东邺律法,□□女子,当斩。”
“此人承认,共有二十九个娘子遭其毒手。”
谢蘅垂目:“可认罪?”
采花贼循声看去,然后目光便黏在了谢蘅脸上,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这世上竟有如此美人,你怎不是娘子,可惜了。”
“我认罪,认罪啊,美人叫什么名字啊?”
柳襄闭上眼,按上腰间匕首。
这时,谢蘅淡淡瞥了眼暗卫,暗卫颔首,手起刀落,一串血迹溅在了萍儿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温热。
萍儿吓得尖叫一声,晕死过去。
其他人也都吓得白了脸色。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谢蘅竟敢当众杀人。
“明淮,你……”
姚修成皱眉道:“就算他犯法,也该是交给官府处置,你怎能……”
“官府?”
谢蘅缓缓转身,看着他:“他流窜在外,害人
无数,官府却不能将其捉拿归案,我今日为民除害,有何不妥吗?”
“自是不妥。”
姚修成道:“不管如何,都不能动手杀人,这有违律法!”
他已经看出来了,宋姑娘早就识破了他们的计划,甚至还要反将他们一军,今日之事怕是难以善了。
还不如先声夺人!
反正银票也到手了,就算撕破脸他也不惧。
玉家富甲一方又如何,杀人就得偿命!
谢蘅挑眉喔了声,随后似笑非笑道:“原来,府尹家的大公子还熟通律法啊。”
姚修成脸色一变:“你这是何意?”
“世子的意思是,姚家私造兵器,卖给北廑,按律当诛九族。”
柳襄缓缓靠近谢蘅,立在他身前道。
此言一出,以后好半晌整个院子都落针可闻,所有人面色大变,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方丈更是错愕的盯着姚修成。
私造兵器,卖给北廑!
姚家这是疯了吗?!
姚修成最先反应过来,怒喝道:“你在胡说什么,你可知陷害本……”
不对,她刚才叫玉明淮什么?!
所有人都被后头那两句话惊的不知所措,竟不约而同忽视了柳襄方才的称谓,此时见姚修成惊愕的盯着谢蘅,才逐渐有人反应过来。
世子?什么世子?哪里来的世子?
柳襄冷笑道:“姚大公子,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不清楚吗?”
“打着给兵部锻造的幌子,制造上等兵器卖到北廑,谁给你姚家的胆子!”
明明是不谙世事的娇蛮千金,此刻身上的气势却压的在场的人有些喘不过气。
姚修成也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与李氏快速对视一眼。
他们怕是中了他们的圈套了。
姚修成给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悄然退下,然还没有出院子就被人拦下:“这位小哥去哪呢?”
众人闻声回头望去,却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一身劲装的青年,拦住姚家护卫的去路。
姚修成脸色顿时难看至极,只还不待他开口,那青年已经将护卫劈晕,打了个手势,吩咐:“动手。”
顷刻间,不知从哪里冒出十几个墨衣人,将院子里的所有人团团包围。
姚修成心中一慌,看向谢蘅:“你这是干什么?”
不必谢蘅开口,走过来的重云便冷冷喝道:“大胆,竟敢质询世子!”
姚修成心中一凉,看这架势,这恐怕真是个世子,但他还是强自镇定道:“你不是玉明淮?”
这时,方丈已经走到谢蘅身边,恭敬问道:“不知阁下是?”
不管是侯府还是国公府的世子,都可凌驾于溯阳府尹之上,他心底难免隐隐生出几分期盼。
姚修成李氏则警惕的看向谢蘅,心底暗自有了计较。
不管他是哪家的世子,他们绝不能让
他走出溯阳,否则,姚家就全完了!()
重云扬声道:“我家主子乃明王府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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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王府世子?
方丈错愕之后,面上已难掩激动。
他本只希望是位有实权的,可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明王府那位!
真是天佑溯阳啊!
不同于方丈的激动,姚修成李氏脸上此时已无半分血色。
怎么会,怎么会偏偏是明王府的。
若是其他的他们尚能将人留下,可这位,却是万万动不得的!
姚修成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试图寻找一线生机,很快,他就找出了破绽。
“不可能,众所周知明王府世子身体羸弱,不可能出京都,你定是冒充的!”
李氏也反应过来,忙道:“对,不可能,你不可能是那位!”
她说的斩钉截铁,语气却难掩慌乱,柳襄低笑了声,缓缓靠近她:“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啊,你见过世子吗?”
“哦,也是,你父亲应该见过的。”
李氏脸色愈白,急声道:“我父亲没进过京,怎么可能见过世子。”
柳襄闻言皱眉:“你的父亲不是兵部侍郎吗,怎么会不在京都啊?”
李氏身形一晃,语气颇有几分尖锐:“你胡说!”
如此隐秘,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想说你是兵部侍郎的侄女是吗,可据我所知,你分明是他的私生女啊。”
柳襄继续道:“为了掩人耳目,你从私生女成了侄女,与姚家联姻,赚卖国钱,你们这条线搭的可真深呐。”
李氏再也撑不住,软软的跌倒在地上。
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
柳襄仍没有放过她,半蹲下盯着她徐徐道:“同是女子,你竟能想出如此恶毒之计来害我,若今日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姑娘落入你们手中,下场可想而知。”
“不,不是,我没有……”
可此时,李氏的辩驳已经苍白无力。
柳襄冷笑道:“不是什么?”
“想和玉家联姻,我这个未婚妻便成了绊脚石,你们便要将我除去,好将你们姚家五姑娘嫁到玉家。”
柳襄说到这里,声音骤冷:“你们配吗?”
玉明淮为国效力去了北廑,而他们却将兵器卖给北廑,还妄想攀上玉家,简直痴人说梦!
“今日,你们所犯桩桩件件,皆是死罪。”柳襄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还有何话要说?”
李氏看了眼面色颓废的姚修成,心中一片绝望。
明王府的世子,他们动不得,且此情景,他们也根本就动不了人分毫!
眼下只有咬死不认,或能将父亲摘出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柳襄也不跟她争,他们本来也没想从李氏嘴里撬出兵部侍郎。
她起身扫了眼众人,拿出腰牌,扬声道:“我乃云麾将军柳襄,
() 今明王府世子奉旨出巡,有先斩后奏之权!()”
李氏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原来,她就是云麾将军,怪不得,怪不得如此轻易就破了她的局。
只是他们来了溯阳,为何无人递信!
一阵死寂后,院里所有人纷纷跪下行礼,早已经醒过来的刘宣此时也不敢再装,颤颤巍巍的匍匐在地。
然这时,姚修成突然想起什么,道:“你已签了合约,用了玉家方印,玉家也难逃罪责!?()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谢蘅像看白痴般看了他一眼:“其一,我不是玉明淮,其二,玉家方印是假的,其三,你姚家印是真的,你的名字也是真的,所以那纸合约只是你们的罪证。”
姚修成肩膀又耷拉下去。
是了,既然是冲着他们来的,怎么可能用真的印。
谢蘅挪开视线,徐徐道:“姚家私造兵器卖给北廑,叛国大罪,罪无可恕,此时,我的人已经包围了溯阳锻造之地,也已经扣下了溯阳府尹,只待审讯便可定罪。”
“不,没有!”
这时,姚修成突然喊道。
谢蘅冷冷盯着他。
这个时候了,他有喊冤的必要?
却听姚修成急忙辩解道:“我们的兵器卖给的是西鈺,不是北廑!”
“我们深知与北廑水火不容,再贪财也不可能卖给北廑!”
谢蘅微微拧眉,柳襄却忍无可忍,一脚将人踢倒在地:“是吗?”
“那你告诉本将军,为何本将军在战场上见到的北廑的刀,与你姚家藏在兵器库的那批别无二致!”
姚修成顿时怔在当场。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将士们在战场上拼命厮杀,保护东邺,而你们,却向敌军递上屠刀,此等罪行,罄竹难书,天理难容!”柳襄揪着他的衣襟,狠狠将他扔到地上:“你之罪孽万死难赎!”
姚修成仍旧不敢置信。
他明明是卖给西鈺,怎么会到了北廑手中!
他再是丧心病狂,也不可能做这种事:“不,不可能,这一定是误会,肯定是误会!”
柳襄定定的看着他。
半晌后,她转头看向谢蘅。
姚修成不似说谎,且没有说谎的必要。
不管是西鈺,还是北廑,都是叛国罪。
而若真如姚修成所说。
那么西鈺很有可能已经和北廑合盟!
这于东邺而言,绝非好事。
谢蘅自然也想到了这点。
他冷冷看向姚修成:“西鈺在你们看来不足为惧才铤而走险,可你是否想过,你们这些年卖出去的东西都到了北廑手中,成了杀害同袍的利器!”
“简直愚蠢至极!”
姚修成软软的跌在地上,脸上一片灰败之色。
若真是这样,他们就成了千古罪人!
谢蘅深吸一口气,不再看姚修成。
北廑如此动
() 作,恐怕暗中另有谋算。
看来,他得加快速度了。
柳襄立在一旁,亦是陷入沉思。
周遭安静半晌后,方丈突然道:“贫僧有事禀报。”
重云不知从哪儿搬了把椅子过来,谢蘅坐下,揉了揉眉心,淡声道:“方丈起来说话。”
方丈起身,徐徐道出自己所知内情。
原来,自两年前起,不论因为何罪进了府衙大牢的人都没再出来过。
家眷费劲力气也不得相见,便时有人来云华寺祈求,希望早日见到家人,来的人多了,自然也就传进了方丈耳中。
方丈知晓溯阳有处锻造地,心头隐约有所猜测,但因势单力薄,不敢去查。
而今终于等来了位明王府世子,他希望能让那些被冤屈入狱,亦或是早已到了释放期的人重见天日。
谢蘅听完,看向姚修成:“这些人被你们带去锻造地了?”
姚修成仍处于方才的打击中,没说话。
但此时,他说不说已经不重要了。
高嵛成此时已经将那里围了,真相很快就会见分晓。
谢蘅的身体不宜爬那么高的山,便是柳襄走的这一趟。
正如方丈所料,原本该关在大牢的人都在那里,幸运的还活着,不幸的早已埋骨深山。
柳襄当机立断,下令停工,将所有人带回溯阳城,而此时,谢蘅的人也已经控制住了姚慷。
与此同时,早早派出去的人也已擒获了姚慷送出去的那批货,人证物证俱全,姚家满门难逃一死。
不过,姚慷嘴很硬,始终不愿供出上头的人。
“你的长子是保不住的。”
谢蘅漫不经心道:“但未出世的长孙,或许能活命。”
李氏怀孕了。
不到三月,姚家没有对外声张。
当朝律法,祸不及未出世的胎儿。
以防万一,他借着他们的局将李氏扣在了云华寺,只要姚慷对他唯一的有可能活下来的长孙有半点不舍,他就会妥协。
毕竟,他说不说姚家都得死。
但未出世的长孙有存活的可能。
可姚慷也明白,只要谢蘅想,即便律法在,他的长孙也保不住。
这时,谢蘅再道出他们所卖兵器都到了北廑人手中的真相,姚慷再也绷不住,将所知一切尽数供出。
拿到姚慷这份口供,谢蘅便可直接回京都抓人,但他并没回京,而是让长庚亲自带着口供赶回玉京,将其交给谢澹。
待溯阳新任府尹上任,谢蘅便已往阜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