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钟,学生排成整齐的队做早操,一前一后的两人像一道风景线掠过,探头探脑好奇地看着他们两去的方向。
“四班的林斐怎么了?
“不知道他怎么惹的赵老师。”
“林斐
昨晚私自离开基地了。”
几个人回过头,说这话的赵敬台神态自若,嘴角藏着幸灾乐祸的笑意,“私自离开基地是要通报批评,留校察看,他以为自己有背景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赵涛一直走到教师临时办公室,端起茶杯喝口水,转头看着林斐,痛心疾首,“你平时那么聪明,这件事怎么就这么糊涂?不会来找我请个假条吗?”
林斐看着鞋尖,真诚道歉,“赵老师,对不起。”
赵涛恨铁不成钢,手指戳戳他的脑袋,“现在知道对不起了,昨天你翻/墙出去那么多学生看见了,你叫我怎么保你?”
林斐乖乖崽的样子,谁能想的长这样大晚上翻/墙和男人幽会呢,“赵老师,昨晚真的有急事,我下次不敢了。”
赵涛气的在屋子里走几圈,“现在问题不是你我能解决的了,一班赵敬台把这事捅给副校长了,昨晚统一查房,只有你不在,你等着留校察看吧!”
“……”
林斐万万没想到赵敬台那么激进,不把赵敬台揍一顿,消不了这个气。
赵涛看他那副安静样,有点不忍心,“林斐,你不然和家长商量商量转学吧,留校察看你拿不到任何奖了,以后学校有关的比赛你全参加不了,要是记入档案,将来上社会影响前途。”
林斐怔愣,半响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挺烦恼的,赵涛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在留校察看的处分没下来之前,转学是最好的选择。
附中是钱塘最好的中学,没有之一,汪素洁费了大功夫才把他弄进去,林斐不在乎汪素洁的想法,可担心奶奶会为此伤心。
消息传的很快,基础四班的同学纷纷来安慰他,周勉勾着他肩膀,又气又急,“学校不至于吧?这算什么事啊?”
“你到底昨晚干嘛去了?”
林斐双手抄在口袋里,眼皮也不抬,“偷人。”
“我靠,这个时候你还能开玩笑,你这心理素质真强。”周勉真是服他了。
基地广播响起,召集全体师生到广场集合,原本还觉得事情没闹那么大,学校小题大做的四班同学面面相觑。
这得多大事?专门开个会批评?
林斐真有排面。
赵敬台非常高兴,但又不能让大家看出他高兴,上回从科锐回来,他被踢出了钱塘市的尖子生微信群,好几人还删他的微信好友,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
这次他知道收敛了,忍着嘴角的笑,跟着熙熙攘攘的学生来到中心广场,每一步像走在人生巅峰的阶梯上。
科锐再牛X,也破坏不了附中的校规,只能怪林斐自个不守规矩,让他抓住致命把柄。
十来分钟后,集合完毕,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人群。
钱校长登台演讲,义正言辞地扫过全体师生,场上安静,麦克风的电流声滋滋响动。
“谁叫林斐?”钱校长不怒自威。
乌压压人群中有只削瘦的手臂举起,钱校长端量他一边,招招手,“你上来。”
林斐另只手从口袋抽出来,规规矩矩走上台,当着全校师生面挨批不是头一回,脸皮厚实着呢。
钱校长板着脸,“你昨晚不在基地?”
林斐点头,又腼
腆又乖,“校长,对不起,您尽管批评。”
“批评?”
钱校长和蔼地笑出声,“为什么要批评?我是要表扬你,感谢你附中争光,让大家向你学习!”
半个小时前。
在附中当了二十年校长,趟过大风大浪,钱校长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这会却出一头虚汗,有种做梦的不真实感,因为拿过菲尔兹奖的陈教授正坐在他对面,闲情逸致喝着茶。
陈教授那是何许人也?
来头太大了,十三岁获得全国数学联赛冠军,二十来岁已经在M国当教授,年纪轻轻就获得数学界的诺贝尔,如今人道中年,门下的学徒精英辈出,称得上华人之光四个字。
钱塘大学多次邀请陈教授,可陈教授一回国,不是与科锐合作项目,就是一流大学出席演讲,根本没时间分给钱大,这些事钱校长早有耳闻。
没想到一个天大的晋升好机会落在他头上。
陈教授儒雅地笑笑,“今天来除了同意邀请,也想为我一位学生求个情,希望贵校能网开一面。”
钱校长一头雾水,“敢问陈教授,什么事啊?”
陈教授的学生,不都是大咖吗,和附中有什么关系?
陈教授说:“这次回国之后,我有幸结识一位贵校的学生,他很喜欢数学,与我相谈甚欢,我收了他做学生,昨天晚上我住在附近度假村,突然有了一个证明孪生素数的猜想办法,没有考虑到贵校规定,冒昧叫他离开基地,来协助我理清思路。”
钱校长一听,这算什么问题,“能帮您理思路是我们学校的荣誉,这是值得大大表扬的事情,怎么会惩罚呢?”
“那方便让我见见他吗?我想他现在的处境很困难。”陈教授笑眯眯地说。
“没问题,我现在召集师生大会,正好您给我们做个演讲。”
钱校长雁过拔毛,不放过任何一个薅知识羊毛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