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羽脚步虚浮略微踉跄,扔个垃圾堪称鬼鬼祟祟,心虚地处理着和戚述有关的东西。
这么做完,手机响起消息提示,他下意识地打了个机灵,担心自己掩埋痕迹被戚述逮个正着。
随后江知羽戳开微信,收到的却是一条虚伪问候。
罪人陶奕白:[哥,你的屁股还好不?]
江知羽后知后觉,戚述已然被拖进黑名单,自己怎么可能被联系?
他对屁股的问题避之不谈,高冷回复:[我从你店里被堂而皇之带走,你没什么想反思的吗?]
陶奕白问心无愧:[当时被唬住了,是我不争气,忘了找这位财神爷讨服务费。]
江知羽对他没什么好说的了,回家默默舔舐自己的心灵创伤。
他洗过澡换过衣物,戚述却没有,在后座半跪下来的时候,还是那一身开会时的打扮。
当时江知羽脑海太混沌了,都没怎么睁眼看,抬起胳膊作势推拒,最后指缝却穿过对方的黑发。
此刻想到这幕,他摊开掌心瞧了一眼,继而左手惩戒般拍打了下右手。
戚述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账,自己吃了熊心豹子胆竟跟着发疯。
江知羽心有余悸,自觉愧对于工作岗位,立场一点也不够坚定。
幸亏他还有基本的操守,没有和客户滚成团。
之后遇到周柯,江知羽怀着些许心虚,同情老板被无辜牵连,差不多被杨牧川灌翻。
他脑补了一出柔弱乙方被甲方欺压,没想到周柯听完工作汇报,喜笑颜开地提到了那次应酬。
“戚总和杨总请我喝酒,真是舒心啊。”周柯道,“看来松晟也很想维系关系嘛。”
江知羽兴致缺缺:“人情往来很正常。”
周柯道:“戚总还说你朋友好像在附近开店,可以顺便去照顾生意,你看看人家多上道,我立即帮你们拉了业绩。”
江知羽:?
合着就是你把戚述引过去的啊?
他那点怜悯烟消云散,登时对周柯咬牙切齿。
“少和这帮人走太近,小心被他们坑死。”江知羽规劝。
周柯说:“现在和戚述贴最牢的是你好不好?你不肯说酒会那晚是和哪位朋友结伴消失,到头来是他们的首席。大佬需要被这么护着?”
江知羽当时之所以死活不说,是因为不知道对方到底什么来头,被周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登时感到懊恼。
“他的权位比我高,对事情的态度也不明朗,我不能主动把他扯到明面上,那样虽然能借势,但如果惹他不快,后果更糟糕。”江知羽胡编乱造。
周柯狐疑:“你们真是谈工作?”
“不然呢,戚述真能当奸夫?你能这么猜测,我也没法下嘴。难道你认为我会为了公司业绩出卖色相?”
江知羽义正辞严地解释着,再道:“我要是这么做,你也不怕江大律师把这里端了。”
周柯想想也是,江知羽不可能做钱色交易,也不可能和金融狗看对眼。
更别说对面的戚述了,自己隐隐约约听说那人性冷淡。
“没有扭曲你俩纯洁办公的意思。()”周柯还给他们清白。
他再拿给江知羽一本册子:“我们今年要开校招,月底去大学里巡回宣传,物料已经做出来了,准备交给你来主讲。?()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之前不都是萧徽负责么?”江知羽道。
周柯平静回答:“他不肯干,这阵子他状态很差,缓缓比较好,正好我也有义务栽培新人,在前辈罢工的时候能顶上去。”
他知道萧徽和江知羽产生过矛盾,不过听完前因后果,没有插手调解。
江知羽风头正盛,难免惹来嫉妒和打压,既然他不落下风,没把争端闹到管理层,周柯帮衬的话显得多此一举。
而且萧徽的心气很高,别人劝他知错和让步,效果容易适得其反,害得他心里更加憎恨。
一个是劳苦功高的主管,一个是潜力蓬勃的总监,老板总不可能因为他俩私下口角,开除掉其中某个。
何况经过那场波折的合作会,谁赢谁输已然不用再纠缠。
江知羽拿着宣传册出去了,在走廊碰上萧徽,巧合的是他俩上次争执,就是在这块地方。
“最近你休息几天,闲着也是闲着,要不要跟着松晟的公关部去查泳池录像?”江知羽打招呼,没想到还能欣赏这人的表情。
他如何有条有理地澄清,又如何斩钉截铁地翻脸,这件事早已传遍公司,萧徽也被迫听了全程。
萧徽板着脸:“你别太得意了,这次纯粹是你运气好,否则被人怎么害死的都不知道。”
江知羽耸耸肩:“搞这么大一出,无非就是为了利益,卖名额捞油水,谈好了价格就要把我踢出局,幸亏我这块石头够硬,想踹走还有点费劲。”
说到这里,他扯起嘴角:“萧老师,想踢我的人里不会也有你吧?”
萧徽落人下风,气急败坏道:“我从不和人谈外包回扣,自我贬值败坏行业的风气。”
“噢,原来是回扣,我现在清楚了。”江知羽伶牙俐齿,“之前说油水是不确定支付方式。”
语罢,他没耐心听萧徽的辩解,轻快地用册子扇着风,回到不远处的办公室了。
自己那会儿眼看着要被替换,别人跃跃欲试争夺机会很常见,萧徽不是设局害他的人,最多在背地里落井下石。
横竖那副嘴脸已经被打得啪啪响,江知羽懒得与人计较。
这几天过去,戚述的秘书瑞雅也从慕尼黑回来了,约他一同去拜访名单上的嘉宾。
江知羽签的是总包合同,项目环节内涉及到任何翻译服务,都由他来负责处理,瑞雅找他帮忙合情合理。
他们要见的嘉宾来自布鲁塞尔,近些年在欧盟的机构任职,本来瑞雅去德国的时候就想会面,不巧这人在这里出公差。
瑞雅得知他的行程告
() 一段落,最近在京市暂时休息,嘱咐江知羽起草信件预约时间。
江知羽多留了个心眼,布鲁塞尔作为比利时首都,官方语言方面有过冲突,这是二个世纪前就开始争论的老黄历。
两个主要民族在风土上有所分割,保留了不同的习惯,北侧的普遍认同荷兰,南侧的广泛流行法语,夹在中间的布鲁塞尔属于大杂烩。
这位嘉宾肯定通晓双语,不过江知羽查到他是佛拉芒人,思考片刻选择了使用荷兰语。
很快,他收到了热情的回帖,他们电话沟通之后选择了后天登门见面。
江知羽将事情转述给瑞雅,瑞雅感叹:“太好了,赶紧让我离开公司喘口气。”
“你们在季度回顾考核?”江知羽笑着问。
“天知道戚总怎么回事,待他旁边感觉整天凉飕飕的。”瑞雅心有余悸,“虽然他以前也没笑脸就是了。”
她抱怨:“市场崩盘都没这么可怕,不知道谁反了天了惹到他,都有人猜他会不会是失恋。”
江知羽怔了怔,讷讷应声:“他也有感情问题?”
瑞雅笃定道:“不应该,现在大家开盘下注,我和其他秘书各押了五百,就助理在对面花了一块钱,反正戚述可不能被甩。”
“兄弟,我被抛弃的时候,脸色也没有你这么臭啊。”杨牧川看着戚述,唏嘘。
戚述在看估值模型和推介材料,冷不丁被同事打断之后,颇有距离感地瞥了他一眼。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没生气啊。”戚述不以为意。
他补充:“当然也没有所谓的抛弃,你当我是宠物吗?还能找个主人再被丢掉。”
杨牧川摸了摸下巴:“那天咱们在夜店,你的气压就很低啊。”
戚述内心质疑他的言论是否真实,毕竟陶奕白和江知羽漏洞百出,自己看见的第一眼就知道有猫腻,两人绝对在合伙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