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羽好无语:“那个人想找我做小组作业,这种拍马屁可不是感情纠纷。”
他的求学之路不算顺利,尤其是刚到法国的那几l年,一度无法出门,需要家庭教师来辅导。
所以他格外珍惜读名校的机会,本科四年过得充实丰富,和同学相处友善,至今都有联系。
这么说完,他好奇:“戚述为什么家庭复杂?”
“如果说你爸是爹味重,对了,其实人家还真是你亲爹,那么他家很早以前是吃人不吐骨头,畸形的环境只会培养出不正常的小孩。”
学姐没有透露太多,但郑重告诫:“离这种人越远越安全。”
听上去很可怕,江知羽倍感无辜:“商业交易而已,我和他不存在私情。”
学姐想想也是:“他心很硬,有人追了他二年,他都没
记人家名字(),工作了估计还是那副样子。”
“他下属说他到现在都没谈过恋爱。”江知羽分享八卦。
现在想来?()_[()]?『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这何止对这方面没有兴趣,可以说是没有爱人的能力。
他们没有继续聊戚述的事,无论别人如何青云直上,毕竟两者太遥远了,对自己的生活没影响。
江知羽说起转行之后的种种,现在的薪酬与留在金融业差不多,可工作内容远比分析数字更有意思。
天南海北地闲聊了两二个钟头,他再与同学们互道晚安。
江知羽的房间靠近后院,这里的装修风格故意搞得暧昧,没有明亮的吊顶,只点缀了各种昏黄小灯和蜡烛。
他有些看不清路,走得格外缓慢,四周空旷安静,唯有自己浅浅的呼吸和脚步声。
这种环境使得他条件反射性地紧张,听到侧方有窸窸窣窣的交谈声时,下意识地扶住了墙壁。
如果手边有大柜子,江知羽肯定会不假思索地打开门躲起来,可惜这里连遮挡物都没有。
他一时间没敢回头张望,听觉则非常敏锐。
“江总,您慢走,往东边拐就是……”服务生渐行渐远。
就在江知羽快要扭头的时候,有一道中年人的嗓音很是熟悉。
“你送到这里就好。”
由于两边离得远,动静传到江知羽这里,已经不是很真切。
江知羽却心里一动,这时惊讶盖过了其余的情绪,他几l乎没有犹豫地找了过去。
是江锦昆?
他回国了?为什么?
循着刚才的声响,江知羽匆匆跑到外面去,隔着一道墙,不远处传来隐约的笑声。
那两道身影已经不见踪迹,他茫然地张望片刻,顾不上喘口气,拂过花花草草继续往前。
庄园的面积极大,设计得非常巧妙,排布了许多个建筑物,又用诸多的园艺景观作为串联。
江知羽朝东边找过去,遇到好几l道门不知道怎么选择,兜兜转转大概十分钟,彻底迷失了方向。
没辙,他自认倒霉,迷路在一处回廊上,连个路人都碰不上。
后来江知羽再次听到那些笑声,如同抓住到了救命稻草。
他记得那位基金经理说过,后边会安排额外活动,既然有一群宾客需要招待,那肯定就有引路的工作人员。
江知羽摸到一扇小门,这里并没有上锁,于是他轻手轻脚地迈步进去。
“嗨,您好?”他眨眨眼,歪过脑袋。
眼前的二层别墅黑着灯,没人听到他打招呼。
江知羽总感觉有哪里古怪,不过他琢磨了下,没耐心再去自己寻路,还是打算去找人求助。
紧接着,他小心翼翼地绕到前面去,还看到了戚述那辆专属的宾利慕尚。
——“别跑啊。”
清晰地听到这一句话时,江知羽险些打了个激灵。
因为语气下流,油腔滑调,接
() 连着一串不堪入耳的调情。
江知羽觉得不可思议,可这时候抽身太晚了,已经抬头就能望见偌大的露天泳池。
借着昏暗的灯光,有十来个人在水中作乐,他们纷纷戴牢动物面具,真仿佛禽兽一般不加检束。
江知羽从没见过这种放浪场面,第一反应就是惊惧和作呕。
靠着别墅的外围墙壁,他像是碰上脏东西,立即别开了脑袋,又难以置信地捂住嘴。
“好像有人,谁啊?”有人道。
泳池那边瞬间没了声响,还有人道:“没吧,要不你赶紧去找找,省得真有人在偷看。”
另外有人恶意地说:“哈哈哈哈肯定是想一起玩,但没是贸然过来不礼貌吧,让我去请他露个脸好了。”
江知羽藏匿在暗处,心想这下闯祸了。
被注意后想悄无声息地溜走,根本就不现实,这群人虽然没有廉耻心,但不是聋子和瞎子。
让自己道歉还是小事,被外人撞破这档子事,他们能善罢甘休吗?
这里满是香薰蜡烛,甜味催人情动,江知羽却只嫌很腻。
之后察觉到真的有人寻过来,他还在原地僵硬地缩了一下。
与此同时,对方被突然破坏兴致,骂骂咧咧地披上浴巾,已经不悦到了极点。
瞧着好几l处黑影,忽地有块地方动了动,他眼疾手快往那边打开了手电筒。
啪!!
一束强光往角落处猛然照去,他看到了熟悉的狐狸面具。
他们刚在包厢里打过照面。
戚述朝他偏过头:“打扰到你们了?我同伴喜欢吃醋,不让我靠水边太近。”
听到他这样解释,戴着兔子面具的青年本来单纯把脸埋在他肩头,这下不由地扯了扯他的衣摆。
寻过来的老总从而会意,戚述在包厢里道貌岸然,合着也是一个玩咖。
“早说嘛,原来是你啊。”他没计较。
不过,他有点好奇戚述的同伴是谁,刚想再观察几l眼,戚述就不着痕迹地侧过去,将其完全挡在了身后。
碍着这个自作主张的举动,戚述的衣服又被重重地扯了一下。
戚述勾起嘴角,潦草地说:“不好意思,他害羞了,我现在要出去,请体谅一下。”
两边没有再纠缠,走的时候,兔子尚且衣衫齐整,狐狸则被扯歪领结。
他们先后跨出后门门槛,江知羽没来得及感慨劫后余生,就被戚述握住了手腕。
“你怎么到这种地方来?”戚述问。
江知羽也困惑:“那我也想问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有些荒唐,在狐狸出现的瞬间,他就认出了这人是谁。
凭气味,凭轮廓,凭这些碎片,拼凑成了让自己盲从的直觉。
所以刚才着急之际,戚述把他往怀里带,江知羽温驯地没有任何反抗。
现在不需要逢场作戏,他换了态度,试图甩开对
方的手。
然而戚述有些用力,江知羽难以摆脱。
“我在找你。”戚述道,“之前还在甜品台见过你,现在满场都没有人影。”
他最后寻到了这边,如果再晚几l分钟,江知羽又该怎么收场?
江知羽吸吸鼻子:“那你怎么不直接过来打招呼?我都不知道你来了。”
“那时候你在忙着做正事,我想你应该不想分神给炮友。”戚述接话。
说这句的时候,他明显温和了下来,似乎是顾虑到江知羽惊魂未定,语气带了几l分安慰的意思。
他也主动地松开手,很轻地捏了两下江知羽的手心,示意对方不需要害怕。
这样笨拙的安抚却很有效果,江知羽原先有一点点发抖,这会儿慢慢地平复下来。
“谢谢。”他别扭地说。
他的脾气不算宽和,但没有不长嘴,懂得怎样与人相处。
江知羽坦诚地说:“我迷路了好久,也不是故意要来这里,听到有声音所以想来找服务员。”
提到这茬,他顺势道:“你认识路吗?我找不到房间在哪儿。”
戚述看着他,眼神比夜色更深:“认识,但我只找得到自己的房间。”
江知羽:?
这人这么狡猾?面具算是发对物种了。
不过,江知羽不认为自己是兔子,所以他不需要畏怯食肉类的狐狸,随着对方回房间也没关系。
半途中,戚述没事找事:“我衣服有点皱,要是这么和你走一起,碰见人了怎么办?”
“你已经不清白了。”江知羽无语,“现在弄好也没什么用,待会儿不是还要搞乱……”
说完他后知后觉,自己说话太过肆无忌惮。
没等他改口,戚述接茬:“好吧,但你的还是要齐整点。”
听到戚述这么讲,江知羽还以为他难得做人,竟当起了风度君子。
然而,戚述下一句是:“毕竟你说了要我亲口解开。”
江知羽怔了怔,对方怀里的温度还很清晰,说出来的话则暧昧得浓稠。
这比泳池边的甜味更加值得动摇,江知羽暗暗咬住嘴唇,紧接着,彼此的目光在半空中接触。
今晚肯定也喝多了。
江知羽心想,不然自己怎么会如此熏熏然?
对方绝对同样被灌了不少,否则牵着他的手为什么会这么烫、这么紧?
两人讲究体面和道德,并没有在走廊上纠缠,但反手重重关掉门后,面具就相继掉在地板上。
进来的时候,江知羽瞥见了电影的开头画面,但只是短暂的一眼,很快他就再也无暇考虑其他。
面具之后,掉落的就是一层层衣衫。
他们甚至没顾得上开灯,屋内唯有投影的些许光亮,两道影子重叠地分不清彼此。
江知羽胸膛起伏,陷在柔软的床榻里,右手试图去抓住些什么,却被戚述抢先抽开了抽头。
紧接着,两人十指相扣,珍珠戒指的触感有些冷硬,但戚述这次没有再放开对方。
戚述随即偏过脸,倾身亲了一亲佩戴戒指的食指骨节,神色和姿态都风度到挑不出瑕疵。
江知羽发现这个人很喜欢这样,明明侵略感强烈无比,又要用一层假象去掩饰,仿佛无法对外界露出真面目。
而且,来之前江知羽被吓到过,戚述就表现得格外克制和收敛,每碰过一处,都要征求一遍他的同意。
直到江知羽回答“全都不拒绝”,戚述也没有停下询问,这好像是一种恶劣的癖好。
他拿出床头被主办放着的东西,还要故作正经地请教。
“款式是超薄的,这也可以被允许吗?”戚述拆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