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番外if线(已替换)
夕阳西下,天色昏瞑。又是牛马的一天。
时书拿着两个馒头,一个蔬菜饼,穿过墙壁往院子里他的小屋走。院子生僻,一棵老歪脖柳据说吊死过人,路过时总觉有双脚踩在肩上。
时书一开门,屋子里黑漆漆的,抽了抽鼻子,掉下两行眼泪。
“爸爸妈妈,我想你们了,我想回家……”
真想回家,这不是人过的日子。
时书已经在古代生活了半个月,备受折磨,经常有种不想活了的冲动。
时书摸黑走了两步,忽然,攥着馒头后退两步紧贴门:“什么人!怎么在我房间!”
窗前饭桌旁坐着一道身影,袖口拂在桌角,听到声音,站起了身:“回来了?”他自顾自地点起油灯:“这里东西真少,你没回来我舍不得点灯。原来那三个月你在这里生活。”
火光散开,光影照在这人的眉眼之际,消去了眼里的冷意,距离感很强。
时书:“不,你谁?”
谢无炽:“我?我是你老公。”
时书:“???????”
?????
时书以为出现幻觉:“什么老公?”
谢无炽:“老公,丈夫,husband。”
时书:“……?”
我日。
老公先不说,时书认出英文眼睛一亮,泪痕风干:“你是现代人!?”
谢无炽说:“我从四年后来。我们一起穿越了,在这个世界相爱,我现在是你老公。”
时书:“……”
大白天别说梦话。时书:“你开玩笑吧?”
谢无炽:“不开玩笑,宝宝。”
时书虽然觉得他叫宝宝怪怪的,声音也很好听,但无暇顾及:“兄弟你别乱搞,要不看你也是穿越的我真想揍你了。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穿?你穿来多久了?”
“四年后,我已经登基当了皇帝——”话没说完,门外,忽然响起声音。
“小书!”
时书转过头,门被推开,进来个精壮汉子,“后厨煮了鸡蛋,我帮你带过来,你休息了?”
“没呢大牛哥,谢谢啊。”时书接过。大牛说:“刚才在门外又听见你自言自语,你这孩子,也是可怜人……回不了家,都失心疯了。”
“……”
时书看谢无炽:“我没自言自语啊!”
“你看你!你就是一个人自说自话!”大牛苦口婆心:“三少爷说了,安心留在这儿。以后给你找个人家。”
时书后背一惊:“等等,你看不到房间里还有个人?”
大牛:“这房里除了你和我,还有谁?!”他说完,出门,“我吃饭去了啊,你要我来陪你睡觉,也行。”
“………………”
门被关上,一片寂静。
时书怔了一
道:“我陪你坐会儿。”
时书:“没事儿,我也不在意,我自己能烧火,我这几天早已熟悉了古代的一切,适应了没有电没有网络没有手机的生活,我还学会烧柴火了,呜呜呜呜呜——”
“……”
谢无炽给他递来细小的柴枝,时书送到灶膛中。烧开了水,拿桶在屋檐下洗澡。一个人待在。有点抗拒夜里,一到晚上一切都会变可怕,时书飞快冲了个澡时,谢无炽靠在门边等他,等时书穿好衣服,再到井口旁洗衣服。
因为有谢无炽在,时书没那么恐惧了,刷刷刷搓衣服。
谢无炽:“洗这么快?”
时书:“这井跟贞子爬上来那口差不多,我每天晚上都要赶紧洗,很吓人的。”
时书起身把桶往里一扔,看都不敢看。谢无炽上来接过了桶:“我帮你。”
清澈的水倒在盆里,时书道了声“谢谢”,洗好衣服晾在屋梁上。随后,时书在一阵袭来的寒冷中,一溜烟进了屋内:“睡觉了睡觉了!”
忙碌一天,躺床上终于老实了。时书本来准备夜里展露脆弱,偷偷在被子里哭,事已至此拉着被子往床里侧一滚:“来来来,你不介意和我睡吧?”
谢无炽说:“不介意,我们经常一起睡。”
时书:“……”
村子里的黑夜异常寂静,和现代不同,一入夜是彻底的寂静。时书对古代没有归宿感,遇到的也都是古代人,没有话题可聊,一到深夜无边无际的孤独感袭来。
时书睡在里侧,谢无炽躺在床外侧,半夜,这房间里老鼠到处跑,门外风吹得门嘎吱嘎吱响,时书被吵醒了几次,浑身起鸡皮疙瘩,风声像是鬼叫。
来的这几天,时书每天晚上就被吓醒,不过今天醒来,身旁躺着个人。
时书看了下谢无炽,心里好像安定了一些。
第二早太阳还没亮,时书起床梳洗,去放羊捡鸡蛋。天还雾蒙蒙的,时书拎着篮子到鸡棚去。
谢无炽跟着:“我想陪你一起。”
时书看他一眼,带谢无炽一块儿出门,果然,遇到的人都看不见谢无炽,只有自己能看见。
时书进了鸡棚,一个一个把鸡蛋捡出来,鸡蛋还温热的,谢无炽一身华贵的衣服,也伸手来捡鸡蛋。时书忍不住看他:“他们看不见你,但能看见鸡蛋,会不会看见一个鸡蛋在空中飞。”
谢无炽笑了:“有可能。”
时书:“…………穿模了吧?”
谢无炽在鸡棚里格格不入,时书:“我今天要去干活儿,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我想去。不想和你分开。”
时书:“…………”
不是,为什么这么说话。吃完早饭开始了长工的一天。现在是春分季节,耕田种地。时书也是这个原因被招用,但招了后离谱的事情发生了——时书不会耕地,也分辨不了五谷,连草都不会除。那管家盯着他看了半天,时书心虚时,听他无语道:“算了,这田里耕
——呕——”
谢无炽:“在哪儿?”
时书:“就在哪儿,我镰刀扔那个地方,一下子蹿过去,真的好恐怖!”时书差点吐了,油光水滑的大黑蛇,一扭一扭地蹿。
时书急得满脸发红,谢无炽检查了一番后:“蛇受惊一般就跑了,别害怕。”他捡回时书扔掉的竹篓和镰刀,带过来,“好了,现在不去草深的地方,在外面割草。我陪你。”
时书拎着裤脚破防了半天,眼看谢无炽替他找了一片草地,先用棍子拨草寻蛇,惊动了附近,才说:“过来,这儿没有蛇了。”
时书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走上前去,低头拔草:“我……”
谢无炽:“如果现在没有我,你会怎么做?”
时书:“我崩溃一会儿,还得过去把东西捡回来。”
谢无炽:“所以,你本来就很勇敢。别害怕,走吧。”
时书听着他跟哄孩子似的话,心里划过一丝涟漪,割草时见他巡视了周围一圈,陪他割草:“下次多带把镰刀,我和你一起。”
时书憋了半晌说:“你……你人还挺好的。”
谢无炽:“当然,我是你老公,应该的。”
“…………”
能不能收回这句话。
兄弟你不会是无法接受穿越古代的现实,因幻想症而死亡的鬼魂吧?
时书割了一竹篓的牛草,有时间能休息休息,正好,升起的太阳也晒干了草尖的露水。躺在绿油油的草地上看云朵,新发芽的草尖搔着脸。
时书躺着晒太阳,谢无炽在他身旁坐下,问:“你跳过河了?”
时书:“你怎么知道我跳过河?”
“我还知道你想上吊,但又不敢。”
时书:“……”
当时跳河,在一堆人的眼皮子底下游了八百米,游到了河对岸。时书一想起这件事就更破防了。当时还有人问:“你在干什么?”时书嘴硬说:“很闲,锻炼身体。”
“克我,这地方克我,古代克我。”时书翻身而起,“我穿越来了这半个月就没一件好事,我能活到现在完全是我心志坚强!”
从跳河以后,庄里的人都觉得时书肯定受什么刺激了,很可能是从家里走丢,天天都听见他破防说“想回家”,半夜偷偷哭。
时书已经顾不上自己的形象:“先活着吧,就这样了,烂命一条。”
时书在这说时,谢无炽探手替他遮了下阳光。时书忽然意识到连这些抱怨的话都很少跟人吐槽,天天说想回家真的很像精神病啊!
时书认真问他:“你能理解我吗?”
谢无炽也被阳光照着,微笑:“我当然能理解,别害怕,我们可以回家。”
时书不太信他的话,哼了一声,拿一片绿叶盖在脸上。
躺了没片刻,两只公羊求偶打架,要死打死了还得赔钱,时书连忙跳起身上去劝架,结果发狂的公羊追着他撵,时书一个转身上了树,蹲在树杈子间又在
他说话,专门给他捡了根修长的棍子,时书边跑边玩儿,心情总算好一点儿了。
谢无炽步履一直不急不慢,走的不快,但一直距离时书不远。他看着时书的一举一动,刚穿越到古代的这三个月,时书非常崩溃和孤独。
时书在石板上跑来跑去,跳过几个土坑,等叫了铁匠后跑回来。没想到刚跑到田里,又让去干别的活儿。
一整个下午,时书累得气喘吁吁,到天黑了,还得去田里把牛和羊赶回来。
牛羊走得慢吞吞,一会儿又不走了,停下来咀嚼花花草草。时书赶着吃饭呢,跑一下午早饿了,但牛羊不听话,还到处乱跑,他上蹿下跳从田里赶到田陇,一会儿又跑到山头去了。
谢无炽去山上赶羊,终于都赶回来了,时书满头都是汗:“这群羊肉串,真能跑啊。”
时书把羊赶到圈里,牛也牵到牛棚,等他捂着鼻子冲出来,主家还要去检查牛羊吃饱了没有。
过了说:“去吧,吃饭去。”
时书走到吃饭的门厅,大伙儿都吃半天了,热热闹闹议论老婆孩子,时书端了碗快凉的面,失魂落魄地走到了门外。
时书端着面,找谢无炽:“吃不吃?”
谢无炽:“你准备每顿都这么问我一次?”
时书:“万一你真饿了呢?”
谢无炽:“我要是真饿了,会主动找你吃,好不好?自己吃饭吧,乖。”
这莫名其妙的年上感。时书:“要不你还是吃一口?我不喜欢吃独食。”
谢无炽站在庭院的柱子下,道:“那你先吃一口。”
时书夹起面吃了一口后,再递给他,谢无炽接到碗里,也吃了一口,再递回给他:“好了,现在不是吃独食了,吃吧,听话。”
时书接过面,又往屋檐下蹲。谢无炽在他身旁坐下:“是不是心情不好?”
时书:“没有一天心情是好的。”
谢无炽:“不高兴可以和我说,我会听,说出来你心情会变好。要是想家了,也可以跟我说。”
时书:“算了。”
“不用死撑,我们很快就会熟悉了。”谢无炽低头看他,“我是你在这个世界最爱的人。”
时书:“…………”
怎么可能?
时书抬头看他,第一次近距离看谢无炽的脸,忽然发现他帅得有点惊人了。
时书:“?”咋回事?
时书又收回了视线。今天收工太晚,回到院子里天已经黑了,时书走那段路特别害怕,但经过树下时,手腕上忽然一阵温热。
时书被牵住了手,谢无炽说:“走吧。”
时书想把手挣出来:“你别牵我……”但谢无炽手很热,手指长掌心宽大,被他牵住时有一种非常奇怪的安心感。
时书莫名其妙,让他牵着,别扭之余忍不住问:“你也是幽灵啊,我害怕鬼,你让我牵着你,这能缓解吗?”
谢无炽:“我的出现应该是系统
一个自我保护的姿势。
床上的被褥显然也是别人送的(),?湽啓蒅?[()]?『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春野透过寒气,时书夜里明显会冷。谢无炽伸手轻轻拨了下头发,感受到热度,时书果然无意识地向他靠近。
谢无炽抬手灭了蜡烛。
屋内的黑暗中,不过片刻,他便将时书抱进了怀里,将棉被裹在他身上包紧,尽量给他制造更多的温暖。
时书实在太疲惫,今天晚上睡得很舒服,终于没有这个世界无孔不入的寒冷了。直到半夜,时书被一阵尿急憋醒。他浑身热得跟个小火炉一样,睁开眼,一股温热的鼻息正拂过耳畔。
是谢无炽的呼吸,距离自己咫尺之间。时书也感觉到了热意的来源,他正抓着谢无炽的肩膀,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
“……”时书吓得动了下身,呼吸一顿,谢无炽显然也醒了。
这就是睡着了兄弟间不小心抱在一起了吧?时书尴尬地站起身:“我去放个水。”
没想到,谢无炽顺势起了身,拿起一旁的外衣搭在时书肩上:“我陪你一起去。”
时书心里一边想,我靠,真的吗?我正好很怕半夜去那个茅房上厕所。一边表面拒绝:“不用不用不用——”
谢无炽趿着鞋袜,点起蜡烛:“走吧,我知道你半夜害怕。不要怕麻烦我,你老公行动力还可以,既不赖床,也不懒惰,意志能够控制躯体。”
“…………”时书:不是,谁想听后半段了?
时书和他一起出门,庭院里一片寂静,断壁残垣,荒芜残院。不可知的黑暗中容易滋生神秘主义,也是对鬼神的恐惧。时书被谢无炽拦在里侧,一起走,直到走到院子尽头的茅房。
谢无炽点着蜡烛:“别怕,我就在几步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