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凤仪听完没好气道:“再有个两小的,一个叫小菜,一个叫小酱,凑成韭菜花酱。”
郑湘的小心思被母亲发现,讪笑道:“我觉得挺好,陛下也说好。”
陆凤仪瞥了女儿一眼,道:“哪怕你取名狗蛋狗剩,陛下也会觉得是贱名好养活,一下子就应了。别作妖,你想不到好名字,就让钦天监或者舍人省拟一个。”
郑湘坚持道:“小九小花有什么不好,小名就叫这个。”
陆凤仪扶额,为外孙尽最后一份力:“你想想我给你取名大妞翠花,你气不气。”
郑湘道:“阿娘,我就想叫这个,就和想吃羊肉一样。”
陆凤仪挥手:“算了算了。大郎托我说要见见你。”
郑湘愣了一下,想起这个大郎是她的哥哥郑洵,便道:“他来找我做什么?”
“早该来找你了,他人老实怕前怕后,才拖到现在,你到底是兄妹,为着将来,也该见见。”陆凤仪劝道。
“那我歇完觉再见他,自家人不拘早晚。他一家都来了?”郑湘问。
陆凤仪答:“只他一人来了。他位卑职轻,不能带家人,且又放不下几个小的,留你嫂子看家。”
早见晚见都得见,郑湘终于耐着性子,被迫去了解郑洵,接受家里多了几人。
郑洵得知妹妹淑妃答应见他,一向忠厚谨慎的脸上竟然露出开心的笑容,堪比知道淑妃有孕那日灿烂。
郑湘在清宴堂的东配殿由母亲陪着接见郑洵。
“微臣见过娘娘。”郑洵一进来,就看到母亲与坐在主位的年轻女子忙行礼,声音微微发颤。他心中既有兄妹相见的激动和兴奋,也有自卑和怯懦。
“快起来,自家兄妹何必多礼?金珠快扶起兄长。”郑湘对外装模作样的功夫倒是不错。
郑洵起来后,又向陆凤仪行礼,陆凤仪含笑以应。郑洵在金珠的引导下坐了三分之一椅面,手足似乎有些无措,嘴唇干涩。
蕙香上茶,郑洵立刻起身,语速比平日快了三五分,一气呵成道:“微臣听闻娘娘有孕欣喜若狂,本欲立刻前来恭贺,但一来心忧娘娘路途辛劳,不敢打扰;二来有母亲在,儿子心中大安。以至于踌躇徘徊,今日才敢前来恭贺娘娘。”
陆凤仪笑道:“坐下说,这才是自家人,不讲究那些虚礼。”就是这孩子忒老实,便是骨血至亲还是多要来往的。
郑湘点头亦笑:“阿娘说的是。”
郑洵低头犹豫片刻,鼓起勇气将怀中的盒子取出,面红耳赤道:“微臣……年少曾学过竹编,编了两个小物件给娘娘,不值钱,娘娘瞧得上就把玩一下,瞧不上就扔了。”
郑湘闻言好奇:“竹编?你会竹编?金珠你拿来我瞧瞧。”
郑洵立刻接道:“席、筐、箩、篮……都会,娘娘要什么,我给你编。”
这小盒子也是竹篾编制,上面做了蝶恋花的纹样,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对竹编的狮子,憨态可掬,一只玩绣球,一只和小狮子玩闹,一下子就让郑湘爱不释手。
“蕙香,把这个等会摆到架子上,小心些别沾了水弄坏了。”郑湘吩咐道。
“不曾想兄长竟然有这样的巧思,”郑湘夸赞:“我这里什么都有,以后可不许费心费力做这个做那个,为国做事才是正经。”
郑洵心中松了一口气,明白这礼物合妹妹心意,他现在一纸一草皆母亲提供,不说怎么张口要钱为妹妹置办礼物,就说置办了肯定也不如宫中精巧珍贵。
于是,他决定操起本行,费了不少时间编成这对狮子。果然妹妹不是那起子眼里只有金银珠玉的人。
“舍人省来了杨主事,我跟着他做事。杨主事受陛下和柳相器重,据说以后要大用。他处理政务的能力又快又好,所提意见,陛下也多采用,超过千倍于我。”
“最近朝中下诏实行杨主事进言的官吏考课律令。这律令既简单明了便于操作,又兼顾地方的情形。他为人耐心,见着想学的人不吝赐教,我跟着他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