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宝因还要说些什么,可目光落在男子身上,只好点头,道了两声谢后,先踩着车凳,弯腰进车舆。
车驾要动时,林卫铆闻讯赶来这里,因太过急而喘着气:“长嫂,长兄他...?”
“需要归家医治,我正准备陪你长兄回去。”闻言,谢宝因掀开车帷,瞧着拱手垂首的林卫铆,嘱咐最重要的一件事,声音也是显得极为疲倦,“还需要麻烦二郎去陛下那里说一声。”
林卫铆颔首作揖:“长嫂放心。”
青色车帷落下,车驾往位处南方的建邺城驶去。
车舆内,林业绥紧闭双目,黑发未束,白色中衣之上,披了件青莲雀金氅衣,脑袋轻轻靠在女子肩头,缈山时的病态再现。
谢宝因感知着男子微弱的吐息,不自知的去轻勾他的手指,纤细的手缓缓握住他从前温厚的掌心。
七大王虽然喜欢纵马,但从来都不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往昔的踏春宴也纵过,都没有出过这种事情。
如果不是意外,那就是有意,可为何...为何要纵马伤人?
谢宝因明眸忽闪。
他是贤淑妃的儿子...五公主的同胞弟弟。
【?作者有话说】
[1]:大直不屈,大巧若拙,大辨若讷:来自《道德经》四十五章
第41章 立放妻书
踏春宴那日, 七大王纵马踢伤京兆府内史林业绥的消息,不过两日就已经传遍建邺世家,监察御史裴爽虽然在事发当日就弹劾七大王纵马无度, 以致朝廷四品官员重伤昏迷, 但是爱子心切的天子却始终没有任何表态,在被裴爽一逼再逼着要惩戒七大王后,反过来怒斥是王邸长史不能够规劝大王的过错,理应罪该万死。
裴爽毫无所惧,驳斥道:“谢司徒、王侍中尚不能规劝陛下打猎, 又怎能只责备王邸长史。”
于是在林业绥被送回长乐坊后不久,天子的车驾也紧随着离开。
身边舍人说是怒气冲冲。
日出时, 兰台宫承天门的钟鼓楼敲响第一声报晓鼓,建邺城各条南北大街追随其后,外城内外的百座道观寺庙都要开始敲响晨钟。
激昂的报晓鼓咚咚而起,催促众人该各尽其职。
清灵悠远的寺庙晨钟方能抚慰心。
谢宝因跪坐在鸾镜前的席上, 轻轻旋开细金花鸟象牙盒,抬眉望向镜中的自己,用指腹蘸取一点口脂, 点注在唇上, 又用铜黛从眉头开始画起。
春娘为女子挽起高髻,要离开时, 发现她眉眼虽然敷粉,但是倦意却怎么都掩盖不住, 不想跟主家有太多牵扯的她突然开口:“林女君要放宽心, 女君要是倒下, 等林家主醒来知道, 肯定会内疚伤心。”
谢宝因闻言, 偏头看去,那个娘子却已经离开了。
随后玉藻进来,走到鸾镜旁边,伸手拿来垂珠步摇为女子簪好:“东边屋舍与西边屋舍的仆妇都来了,要不要让她们等等。”
今日要综理家中的账目。
“让她们去东堂。”谢宝因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