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车子一连转了好几个地方,晃悠了一整个白天后,楚家耀开始有些受不住了,他不耐烦地问小日:“这些家伙到底怎么回事?!一整天了什么事都不做,就知道开着个破车这里晃,那里晃的,到地儿了还非得要我下去拍个照,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啊?”
小日听了,心头咯噔一跳。不过又一想,反正楚家耀作为鱼饵的任务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被对方察觉到不对劲,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松了口气,小日肉眼可见地敷衍道:“上面有自己的流程,咱们等着就行了。”
楚家耀再傻,也从小日前后不一的态度,以及这几天“管理员”们过分冷淡的态度察觉到了古怪。不过监狱生活是很容易让人头脑固化的,不等楚家耀想通,乘坐的破旧面包车就停了下来。
车门欻地一声被人从外面拉开,伴随而来的是一声吆喝:“到了,下车!”
楚家耀晕晕乎乎下了车,入目的就是一个荒郊野外破败厂房,周围还三三两两站着些黄毛红毛棕毛的外国佬。
楚家耀倒吸一口凉气,人都吓傻了,一个劲儿往后退。之前还嚷嚷着要下车,现在他是恨不得钻回车里再也不下来:“这、这、这怎么还有外国人?!”
再是特殊的内部探监渠道,也绝对不可能有外国人参与吧!
更别说这些外国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高头大马,肌肉鼓鼓,身上穿的,那是防蛋衣吧?腰上缠的,那是蛋夹带吧?腿上绑的,那是开了锋见过血的冷兵器吧?!
背上传来一道推力,楚家耀回头一看,平日在他面前伏低做小猥琐怯懦的小日,这会儿满脸不加掩饰的恶意,一双眼睛毒蛇一样盯着他:“既然明白过来了,那就给我老老实实按照我们的吩咐做事,如果事情顺利,我们头儿说不定心情一好,就留你一条小命。”
楚家耀哆哆嗦嗦,满头冷汗,不过几秒钟,整个人就像是在冷水里浸湿了一样,脸色苍白到吓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唯一一个穿着西装三件套的金发碧眼老外走了过来,见状狠狠皱眉,抬手掩着鼻子交代小日:“把人带下去,好好教一下他等下要怎么做。”
小日立马点头哈腰应承下来,扯着楚家耀就要往废弃厂房里走。
被这么一扯,楚家耀才回过神来,连忙挣扎着摇头摆手:“不不不,你们误会了,我、我、我,其实我全都是瞎说的!我根本不是楚青鱼的爸爸!我只是因为她太有出息太有名了,又和我一个姓氏,我才故意攀关系的!”
楚家耀声嘶力竭,胡说八道中努力构思逻辑,试图增加自己的说服力:“真的!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乱攀亲戚了!我这种落瑟儿怎么可能生得出那种女儿啊!你们相信我啊!”
可惜他根本不知道这群人不是普通人,找上他之前,早就把他八辈祖宗的资料都查清楚了。
根本不可能弄错。
所以他这样垂死挣扎的胡言乱语,只换来这些人讥讽的眼神,和嘲弄的轻笑。
人在遇到自己难以接受的变故的时候,往往会迅速经历几个阶段。
震惊,逃避,挣扎,接受。
涕泪横流跪地求饶,通通都试过,知道这些人不可能放过他,楚家耀不得不接受现实,慌张地想要为自己寻求最后一点生机。
这些人费劲心思把他忽悠着逃出来,目的本身就是想把楚青鱼那个死丫头哄出来,所以这群人的最终目标是楚青鱼。
只要他乖乖听话,配合演出,那他是不是也有机会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