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其极。
两人就这样在包厢里乒隆乓啷地打了七八分钟,双方都挂了彩。
喝了整一剂GHB,还被扎了针麻醉,一般人早就不行了。但肖磊居然还能负隅顽抗,这属实超出了朱绍辉的预料。
“他妈的臭崽子,刚才就该拿麻畜生的药扎你!”
肖磊已经神志不清了。不住地翻着白眼,口角流延,浑身过电似的抽搐。他强撑着抄起手边的椅子,大力抡向窗户。
朱绍辉趁他转身,往他脖子上扔了个绳圈。扭着脸往后使劲一勒:“跑!我让你跑!!”
麻绳上系着吊脚锁,越挣越紧。肖磊只得扔了椅子,回身抓住绳子。猛劲儿往前一扥,把朱绍辉拽了个大马趴。在马赛克一样发黑发暗的视野里,冲上去照着他狠踢起来:“艹你妈...艹你妈...我艹你妈!!!”
肖磊的准头没了,但力气还在。朱绍辉被他踢得抱头翻滚,吐得跟喷泉似的。最后狼狈地滚到桌子底下,从兜里摸出一个钥匙扣大的电击枪。
肖磊撩起桌布,要把他拖出来继续揍。忽然左小腿传来一阵剧烈抽筋,他啪一下跪倒在地。朱绍辉还要再电一回,这时窗外传来了黎英睿的呼喊。
就像是听到主神召唤的信徒,肖磊连滚带爬地往窗边去。隔着玻璃和一堆扫帚似的绿叶,他看见了神色慌张的黎英睿。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领带歪斜着,在楼下转着圈地呼喊。
“小磊---!小磊---!”
“小英哥...”肖磊锤着玻璃大喊,“小英哥!!!”
不知道是玻璃隔音太好,还是楼下的声音太过嘈杂。黎英睿没有看过来,而是小跑着往更深处找去。
肖磊急得什么也顾不上了,回头抱起桌子就往玻璃上甩。
伴随着哐啷一声巨响,黎英睿回过了头。
在漫天迸射的玻璃碎片里,在此起彼伏的惊呼中,一个黑影子重重跌落在地。
他站在原地一动没动,像个放错位置的雕像。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声:“快叫救护车!”
这声呼喊像是摁下了塑像的开关,黎英睿飞速地向肖磊奔跑。短短十来米,皮鞋都跑掉了。趔趔趄趄地摔到肖磊边上,着急忙慌地拍他脸:“小磊!小磊!!”
肖磊睁开眼睛,眼球在眼眶里剧烈震颤着。抓着黎英睿的胳膊,浑身不受控制地抽搐,口齿不清地呓语:“小...英哥...我...犯错...错...了...欠钱...好多钱...”
“没事。没事。”黎英睿拿袖口给他擦唇边的白沫,抱着他的头安抚,“不怕,欠多少都不怕。”
这时周围的人也上来帮忙,找剪刀拿毛巾的,着急地叫嚷。在这一片嘈杂中,黎英睿听到一声笑。远远的,却又分外清晰,刀一样隔开所有噪音,直直扎进他脑子里去。
他本能地抬起头,望进了朱绍辉的眼睛。在二楼的碎窗后佝偻着,形容狼狈,满脸淤青,拇指抹着嘴唇上的血。
但表情却是高兴的。眼睛闪着兴奋的精光,嘴角咧到耳垂。露出粘血的门牙,像从噩梦里走出来的杀人魔。
黎英睿缓缓沉下了脸。两颊重重地向下扯着,眉毛钢刀一般切在眼球上。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没说话。
直到门外响起了由远及近的警笛,朱绍辉冲黎英睿逗狗似的打了个响舌,转身消失在了窗口。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