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诚意,连声带都没震。
黎英睿没反应,胸脯随着呼吸有规律的起伏,鼻腔里发出微弱的嘶嘶声。
肖磊扭过头,明目张胆地看了一会儿,又唤道:“喂,黎英睿。”
‘黎英睿’这个名字从舌尖滚过的瞬间,他打了个寒战,身上的皮都收缩起来了。
又来了。这种感觉。这种陌生的,强烈的,不可控的感觉。
“喂!到了!!”他抬高音量,故意用凶狠来表现自己的不耐。好似不用这种态度对待黎英睿,他就输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输了什么。
这回的音量非常奏效,黎英睿被吓一激灵,猛地睁开了眼。看着眼前的寸头,反应了两秒钟。
就这视线相接的两秒钟,肖磊胸口像是被电短路了,啪擦一声,火星四溅。
黎英睿清醒过来,揉着胸口下了车:“去给我买杯Espresso。”
肖磊还糊吧着,没反应过来:“什么馊了?”
“浓缩咖啡!”黎英睿有点起床气。刚才肖磊那嗷唠一嗓子,吓得他胸口直突突。
这小子脑袋有毛病吧?!
他揉了会儿胸口,不仅没好,这会儿耳朵也跟着嗡嗡。他越想越气,低骂了一句:“顶个酱缸脑袋,四六不懂。”
这句斥骂让肖磊从心悸中惊醒:“事儿多就自己去。”
“你说什么?!”黎英睿被这话给呛懵了,瞪着眼睛看他。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不管是对创始人还是对下属,他向来强势,甚至是疾言厉色。
因为在他眼里,面子不是别人给的,而是靠自己挣的。哪怕是他,该放低身段的时候也得点头哈腰,溜须拍马。
这臭小子差个屁!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了不地?”黎英睿火气上头,说话也越发不客气,“仗点本事你恃才傲物,会点拳脚你目中无人!我告诉你,真没什么稀罕的。我上外面花个千八百块,这位置多少人抢着干,没哪个比你差!”
这话太扎耳朵,肖磊跨步到黎英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你开了我。”
“当我不想?”黎英睿抬脸直视他,“倒是你。上班一天就被退货,丁老怎么合计,你老板怎么合计,自己掂量清楚吧!”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留肖磊站在原地,拳头捏得嘎巴直响。
肖磊虽然自尊心强,但也不是个打骂不得的。不管是在体校还是部队,比这严厉难听的有多是。可不知道怎的,他就是不愿意黎英睿这么说自己。
刚才就钱钱钱地戳他肋巴,这会儿又贬着他没文化。能挣钱了不起?会两句鸟语了不起?!
更可气,更可气他面对黎英睿时那股奇怪的感觉。心像挂了蛛网,黏糊糊的。
肖磊也在胸口揉了两把。心道这装逼犯真邪门儿,不会带了啥不好的东西吧?
有钱人不都去泰国进口那玩意儿?就什么圈钱小鬼儿之类的,专门蛊惑人心。
肖磊坐回驾驶位,寻思了一会儿。既然邪门,还是早点走吧。本来这几年就不顺当,可没多余的精气给他吸。
他掏出手机,拨了丁凯复的号码。
足足响了五六声才接通。
“喂。”
“丁总,我肖磊。”
“知道。有屁快放。”
“能不能给我换个活儿。黎英睿这人邪门儿。”
“行啊你小子。”丁凯复高兴地问,“发现啥了?假惺惺有见不得人的把柄?”
“不知道。”肖磊抠着方向盘上的真皮套子,“瞅他我心里不得劲。我怀疑他身上带鬼。”
“你他妈是不是虎逼!”丁凯复一下子炸了,“我一月给你开1万,就是听你在那儿放罗圈儿屁的?!”
肖磊不吱声了。
“臭小子你给我听着。”丁凯复重新压低嗓子,“这机会不是谁都有。不乐意干,就去给戏子拎包,一个月三千五。”说罢他又冷笑一声,“能活是能活,不过你就得亲自给老太太擦皮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