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南回程路上,我会顺路去趟洞庭湖看望卓叔父,你可要与我同行?”
“啊,这...我就不回去了吧......”
卓菁顾左右而言他,“偌大个裴府,初初搬回,还有好多需要采买置办之处,你忙着外事,我自然要帮你打点内事啊!以后有空再回,有空再回......”
裴昀知她心思,也没点破,只颔首道;
“好,那届时你与二嫂留在家中,多加小心。韩斋溪身边黑衣死士的来历还未查清,临安城中不算安稳,你不可独自出门,招惹事端。”
卓菁吐了吐舌头:“知道了,我才不会惹祸呢!”
......
诚如那瓦舍说书人所言,如今这临安城中,最万众瞩目的新贵,当属参知政事谢疏朗与武威郡候裴四郎了,二人一文一武,皆是青年才俊,且后者经历更具几分传奇色彩,叫坊间百姓无不津津乐道。
因着二人至今尚未婚配,叫家中有女的达官显贵纷纷意动,一时间说亲做媒之人几乎踏破了谢家裴家门槛,前者长袖善舞,略施小计便答对妥当,却着实是苦了武威侯府了。
卓菁看得又气又急,这些个人见卓家不复往昔,俨然没将她这个未婚妻放在眼里。故而她趁着裴昀离京之际,大着胆子对外面放出话去,她与四郎流落在外,甘苦与共,早已结为夫妇,如今她自是武威候府正室夫人,再有胆敢上门说媒之人,直接乱棍打出去!
“兜兜转转,小阿菁还是做了我的弟媳。主持中馈一事我可是全无天赋,这几日看账本看得头疼,以后这侯府内宅便全由弟妹当家做主罢!”
二嫂裘南雁趁机甩手了刚管没几天的家事,操起红缨枪去演武场练功了。
卓菁对此哭笑不得,却只能被迫接管,谁叫她信誓旦旦在裴昀面前承诺要为她打理内宅。
好在这裴家关起门来过的日子与旁人不同,一无后姹女眷,二无族氏宗亲,府中上下连主子带仆从加起来不过十几人,可谓人少事少。而对于那些田宅庄子,平日自有管事账房打理,她只从旁督促即可。当年秦南瑶嫁入侯府后,也是从懵懂无知的江湖女贼,慢慢学着做这一切的,卓菁自幼跟在其身边长大,多少耳闻目染。
然而唯有一事,实在叫她为难。
临安繁华富庶,达官显贵之间日夜觥筹宴饮不断,女眷贵妇圈子里自然也不甘落后,今日赏花,明日游园,各门各户的请柬帖子如雪片一般飞向裴府。因着前事,裘南雁素日深居简出,不便抛头露面,唯一能出面应酬的,便只剩卓菁。
她对此事可是全然一窍不通,叫她舞刀弄枪还成,诗词歌赋简直贻笑大方,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更是能要了她的命。故而卓菁谨遵裴昀之训,对一切宴请能推即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绝不惹是生非。
所谓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当初裴家落败之时,所有人能躲即躲,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今朝裴家春风得意,许多拐弯抹角的亲戚便趁机找上门来了。
昔日裴老侯爷有一胞妹裴氏,即是裴安姑母,裴昀姑祖母,嫁入了嘉国公府苏家,如今已成了国公府当家主母,儿孙满堂。裴氏算是裴府正经长辈,且这段时日也常常派人来府中关切帮衬,这日又遣人送来邀请,说三日后在嘉国公府设牡丹花宴,老夫人想亲眼见见她这个侄孙媳妇,卓菁再推脱不掉,只得硬着头皮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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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姹紫嫣红映衬之下,但见花园中一片衣香鬓影,笙歌阵阵,席上众人吟诗作对,投壶猜枚,不分老幼,无所拘束,好不热闹。
嘉国公府老夫人裴氏喜宴游,爱欢饮,隔三差五在府中设宴席雅集,广邀各府亲眷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