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正常的河水而已。」
「就算是河水,也太晦气了。」
老司命扑上去把这家伙扑倒殴打,气得脸庞都红了,愤怒殴打,却打在机关身上,把自己的拳头都震得通红,咬牙切齿道:「你他娘,到底逼得管十二,给你在加些什麽功能?!!」
薛神将理直气壮:「最应该的功能。」
老司命:「..
不知道怎麽的,看着这家伙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老司命连生气的劲儿都没了。
算了,人犯不着和这家伙闹气,不值得,不值得。
薛神将轻易把老司命给抓起来,然后坐了起来,看着这陈国的陵墓,喷喷称奇,道:「我听说陈霸仙那老小子这一脉的末代皇帝崩了,按着李观一那小子的秉性,很快回去了。」
「趁着还没有和姜素打起来,赶快过来瞅瞅陈霸仙。」
老司命道:「姜素—————最终一战吗?」
老者默,他已经隐隐感知,李观一和姜素最终一战,将会决定这天下的走势和未来,可是,这一战牵扯的势力和人,还是太多了。
没有外敌的情况下,这一战的烈度和规模势必是前所未有,堪称空前绝后,
算是天下名将们的最终厮杀。
只是想想那一幕,就让老司命的心神都颤了下。
老司命沉默,问道:「你觉得最后谁能赢呢?」
薛神将笑道:「我怎麽知道?」
老司命道:「你不是五百年前的第一神将吗?」
薛神将道:「你也说了,是五百年,陈国和应国鼎盛的时期占据天下,可也只有三百来年的国祚,我那时候,陈国的老祖宗陈霸仙还只是个国公,和我每天打架。」
「现在他子嗣的国家兴起又灭亡。」
「五百年真的是很长的时间了。」
老司命道:「姑妄言之。」
薛神将想了想,道:「要我看的话。」
「按着底蕴的话,应国肯定是要更厚,可要说潜力的话,李观一那小子这边肯定更大,给李观一三十年时间的话,虽然不能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可要获胜也会比较轻松。」
「他们拥有未来,应国姜素掌握着过去。」
「但是却要角逐于现在。」
「你说谁胜谁败,说实话,我看不破,我生前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级别的战场,我最大的功业之一,是击杀突厥的大汗王,可是这帮人,已经将草原突厥都扬了。」
薛神将盘膝坐在这陈国陵墓群的高层,一只手掌撑着下巴,道:
「自霸主赤帝之战以来,八百年间最强一战。」
「当真让人期待啊。」
老司命看着薛神将,蜘了下,还是询问道:「那你觉得,观一和姜素,现在谁强?」
薛神将懒洋洋道:「姜素强。」
「之前的天下第一神将,又不知道怎麽的,得了应国国运加持,说实话,这般手段和实力,我不知道他要怎麽输,李观一那小子就算是天资很好,又乘时运而起。」
「可是以十年时间,踏平姜素三百年底蕴,也太夸张了,至少,目前看来,
姜素也更进一步,两人率领相同兵力去对决,一对一的话,姜素胜。」
「可是兵家战场上,却又不是单纯比拼各自的实力。」
「最后这一站,拼国力,拼底蕴,拼众多战将对战场的把握,拼上下一心,
拼天下气运大势,拼那一点点的运气,还有,最重要的—」
老司命道:「最重要的?」
薛神将微笑道:「拼一口气。」
老司命疑惑不已:「哈?」
「战场最后,决定天下走向的一战,不拼名臣良将,不拼刀剑和甲胄,拼这个?」
薛神将回答道:「名将大军,刀剑甲胄当然重要。」
「但是这大军的意志,比起他们更重要。」
「这种级别的大战,矛盾摆在明面上,什麽计策,用处都不大了,彼此都猜得到对面的大概战法。」
「打到最后,就是最惨烈的战法,双方挤在战场上,硬刀硬枪的去拼,刀刃都崩了,还要劈下去,就是一股劲儿,一股狠劲,一股求胜之劲。」
「你不要小看这一股气,若是有这一股气,即便是战场上失败,也还有卷土重来之一日;若是没有这一口气,便是百万大军,也不过只空壳一个,短暂获胜,也会崩灭。」
老司命若有所思。
薛神将拍了拍他肩膀,笑着道:「既然是【开天下太平】的一战,怎麽可能,就真的只是一战呢?那必将会是一场持久之战。」
复又若有所思,道:
「来都来了,不如去看看这陵墓之内,到底如何。」
老司命被气得火气还没有消,下意识道:「嗯??」
「你要盗陈国的墓?!」
薛神将道:「自然不。」
他自信道:「我们从正门进去。」
「堂堂正正去拿!」
老司命呆滞:「哈???
2
薛神将虽然开口说话的时候很不着调,但是做事情的时候却很雷厉风行,尤其是和陈霸仙有关的时候,速度极快,到了陈霸仙的墓葬之前。
陈霸仙算是亲手开辟了陈国一脉的底蕴,后世子孙对于这位身为那个时代顶尖神将的先祖,极是憧憬,陈国的皇室陵墓群,是围绕着当年陈国公陈霸仙的墓葬建的。
老司命看到两尊巨大巍峨的镇墓兽中间,簇拥着有一座石碑,石碑上刻着一行文字。
【入此墓者,先祖霸仙亲罚,死无葬身之地】!
薛神将不屑一顾,直接推开陵墓上方的巨大石门。
「有本事你来啊,陈霸仙。」
「老小子,吓唬谁呢?」
复又前行,过甬道,又见一碑。
上面的文字铁画银钩,锋芒毕露,似乎是以长枪写下,自由一股战场之上,
逼人的雄烈气魄。
【姓薛者与狗不得入内】!
老司命沉默:「你到底对陈国公霸仙做了什麽,让他笃定了你一定会来他墓葬里面,还在自己的墓葬陵寝里面留下了这种话,骂你两句。」
薛神将振振有词:「谁说我进来了?」
「我是死了几百年之后,机关人进来了。」
「这老小子猜错了。」
看着这大石碑,迈步就走:
「我管你这麽多!」
薛神将走入里面,一路阻碍,尽数都不能够拦截这位神将的脚步,他一路走到了最里面,却是见到,在墓葬最前的一座石碑写着一个笔触凌厉的大字。
【滚】!
薛神将大笑,不以为意。
端门而入。
滚你大爷!
见墓葬棺材埋葬之地,却见巨大的墓碑之前,放着一壶酒,两个酒杯,显而易见,是早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在这里许久,早已落满灰尘,薛神将拿起酒壶,
倒了两杯酒,道:
「还是你懂得我!」
「在这个时候,一定会来找你喝酒啊,陈霸仙。」
薛神将拈着酒盏,虽然是机关之身,却也可以感觉到那种徐缓宁静,道:
「你准备了一切,安排了一切,你的子嗣确确实实开辟了国,但是却又终究覆灭,不过只是一场虚空大梦,我觉得,至少应该告诉你一声。」
「你所求者,终不能行。」
薛神将带着一丝笑,仰脖饮酒。
似和故人闲谈。
却忽而一口喷出来:「嗯???」
他看着酒液,一股酒香,入口却如同喝醋和辣油混合之物,管十二的机关术不那麽强,可薛神将是以元神之力,接触这酒,自也会受到一定感应。
薛神将看到酒壶下面有一行小字,是陈霸仙的文字。
【这一次,我赢了】。
薛神将惬住,可以想像得到五百年前,那故人老迈而将死的时候,是如何以一种,轻松写意,却又自然随性的模样,苦心思虑地想出来了这样一个「胜招」。
然后好好布置下去,带着一种狡从容的姿态,闭上眼晴,离开人间。
这是对薛神将的最后一招,也是故人最后的礼物。
这个礼物阔别了五百年。
陈霸仙满以为薛神将会来自己的墓葬,却未曾想到自己也是薛神将的朋友,
至交好友,即便是后者那样的洒脱性子,也没有做这样的事情。
一直到五百馀年后,陈国覆灭才来告诉他。
两个人都太聪明,聪明到看穿人心。
却也因此看低了对方的情义。
故人已逝。
故人如旧。
薛神将的心似乎被刺了一下,他证证失神,坐在墓碑之旁,抬手抚摸旁边墓碑,忽而轻笑,放声大笑,恣意张狂,却是许久不曾有过的酣畅淋漓,痛快极了。
把那混合了辣油和醋的『酒」一饮而尽,大笑:
「好酒!!!」
「陈霸仙啊陈霸仙,算你赢了!」
陈国之君已亡故,陈国之国祚已断,
一国之君身死,还是中原大国,这般事情对于天下人的影响,似是比起秦王攻克陈国大部的疆域都来得巨大,但是,在这纷纷扰扰,在这变化汹涌之下。
有两件事情再度紧随其后。
一则,陈皇陈鼎业崩,群臣百官,商讨其谥号。
二则-
新的神将榜传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