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苹果上,淡色的果肉接触到空气开始氧化,刀片割过的棱角变成了浅浅的棕色。

他继续削着果皮,嗓音低哑如沙砾:“姜家实力雄厚,是不错的合作对象。”

老爷子噎了下,没好气道:“谁问你这个了。”

“我是问姜家的小姑娘怎么样。”

苹果皮倏然断裂,刀片嵌入了果肉。

谢霁淮指尖稍用了点力,带出刀片,又继续刚才的动作。

谢老爷子眼尖地发现了他的变化,趁热打铁追问:“小姑娘也很不错吧。”

谢老爷子一边盯着谢霁淮的举动,一边缓声问:“姜家的小姑娘叫什么来着?”

“姜听雨。”谢霁淮答了声。

老爷子眉眼带笑,不动声色地点头。

自家孙子这模样,分明就是对姜家的小姑娘有意。

“是了,瞧我这记性,人老咯。”

老爷子语气自嘲,眼神悄眯眯落在谢霁淮淡漠的脸上。

他就不信撬不动孙子这根木头。

老爷子低叹一声,又道:“她这名字取自一首诗,‘春水碧云天,画船听雨眠’,她的小名就叫眠眠。”

谢霁淮不自觉出神。

眠眠。

原来是这个眠。

眼前又浮现女孩娇俏明艳的模样,那双莹亮的美眸蕴藏着嗔怒,怯生生地凝视着他。

谢霁淮弯了弯唇,纤长的羽睫掀起,手里那把锋利的水果刀扎入果肉,削下一小块。

骨节分明的手指扣着刀把,将果肉递到老爷子眼前。

谢老爷子取下苹果块,却并没有往嘴里送。

自家孙子分明是想用食物来堵他的嘴,当他看不出来吗。

老爷子故作深沉,虚弱的声音愈发显得语重心长,“霁淮,眠眠这丫头,我第一回 见就喜欢得紧,你要是能把她娶回来,爷爷就是死也瞑目咯。”

谢霁淮挑了下眉,把手里的一整个苹果都交到了爷爷手里,抽了一张湿巾擦拭手里黏腻的苹果汁。

“有件事忘了跟您说。”

手心擦净,使用过的湿巾被随意地丢进了垃圾桶,谢霁淮抬眸迎上老爷子疑惑的目光,笑了笑:

“姜家希望我们能主动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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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摄影工作室占据了整整一层楼的面积,然而工作人员却只有零星的几个,实在是大材小用。

这层楼是她十八岁生日时,爷爷送给她的成人礼,之前一直由母亲帮她管理出租,直到年初,她才收回来自己做了工作室。

免了租金,可物业费依旧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姜听雨算了算,这几个月来的营收恰恰好能支付物业费和员工的工资,结余无几。

上个月小助理米茶在社交平台上发了工作室的摄影作品,小火了一把,来约拍的客人如浪涌般连绵不绝,本以为这一次能多赚一点,给员工多发点奖金,没想到她在节骨眼上生病掉了链子,困在家里小半个月,工作室也一直停滞,现在大概已经处于亏损状态了。

“老板,你可算是来了。”米茶见到姜听雨,忙不迭站起身走过去,差点喜极而泣。

“后台私信约拍的客人太多了,您这段时间不在,我也不敢私自接单。”

姜听雨边往办公室走边回应:“新的单子暂时不接了,之前积压的单子都拍完再说吧。”

她倒不是怕辛苦,只是母亲不赞成她开工作室,对她管束过多,自由于她而言是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