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本文首发晋江(1 / 2)

[足球]大聪明 NINA耶 17997 字 5个月前

尽管可能在英国购置了几十套房产,但阿布已公开、在伦敦常居的房子也就两套。

一套是坐落在肯辛顿宫的后面的15居式套宅,以前曾是俄罗斯大使馆的办公地,09年他花了大几千万英镑购买,去年又用三千万英镑翻新扩建了一番,增加了近两千平的使用面积,使得这套宅院的价值上升到了1.5亿英镑;另一套是位于ChelseaWaterfront的一套三层顶层公寓,价值约2200万英镑。

后一套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因为地理位置更方便,三百六十度环绕感视野绝佳,可以俯瞰到斯坦福桥球场,所以阿布也常住。

沙德坐在车上,不懂司机为什么在和自己介绍老板的房子有多大、值多少钱、他去不去住这种事,只顾着吃放在座椅中间放着的太妃糖。

这里本来应该是烟灰缸或者放茶水的地方,不知怎么换上了糖,沙德感觉真是太有品味了。

不知道这是什么陌生的昂贵品牌,包装纸上印着沙德不认识的图案,它们好吃得让他感觉整个人要和糖果一起融化了。

他眯着眼睛,高高兴兴地靠着椅背,给点音乐都能开始载歌载舞,压根没记住司机在说什么。

对方像是放弃了什么,叹了口气,转而开始和他聊天气。这是永远不会出错的话题,只不过和司机预想中的抱怨连天不同,沙德的语调非常兴奋快乐,咕噜咕噜地赞美阴天,赞美风,赞美雪和泥泞的土,总之就是赞美冬天。

“要是能再冷、再多结点冰就好了。”他语气幸福地讲。

老板的品味还是这么特别。

舍甫琴科先生都过了十年了还不怎么讲英语,总闷闷地不大爱说话,感觉老板像他舔狗一样;托雷斯先生倒没什么架子,就是太局促了,紧张得在后面放块布他能像小老鼠一样钻进去躲避。

这一个倒是鲜妍活泼,宜人性好一点,但感觉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

司机放弃了。

反正球员们再怎么说都是体育生,和搞经济的那些不一样也是正常的。

跨年宴开在肯辛顿宫花园街道的上的大豪宅里。原本沙德还以为出席这种场合会需要非常正式,西装革履、拿着请帖、在闪光灯照亮半边天的正门装模作样地下车走进去。但实际上他压根没收到请帖,是阿布自己打电话叫他的;他也没穿得如何如何,因为阿布说不需要。

最后,他甚至没走正门,司机直接带着他路过大道,从后面某个不起眼的门口进入了冬日里依然神奇地郁郁葱葱的花园,在某个打着金色灯光的小巧门口停了下来。沙德还在专心吃糖呢,门口两个保镖已经下来替他开门了,而后一个慈眉善目穿着管家服的老爷爷站在这个小门口等着,替沙德引了路。

他们踩踏在柔软的丝绒地毯上,依稀能听到前面似乎有热闹的喧哗,但也只有一点点,等上了二楼后就什么都听不见了。又两个漂亮的女佣微笑着替他开了门。好几个年龄各异的孩子正坐在餐桌边说

话,此时十分一致地住了嘴,回过头来。

里面有个看起来最小的蓬蓬头男孩用俄语尖叫了一声:

“沙德!活的!”

他的语气像是发现了什么重现人间的霸王龙一样,立刻被一个威严的声音打断了:“礼貌点,亚伦。”

阿布从房间左侧的拱门中走了出来,看着沙德,脸上挂上了微笑,冲他伸出手。沙德这才意识到boss说是家宴一点也没撒谎,因为爹妈都早早成了孤儿,没什么兄弟姐妹的亲戚,沙德这辈子还没体会过“你坐小孩那桌”是什么感觉。不过他其实误会了,在他稀里糊涂冲着阿布走过去,被对方轻轻按住后背吻了吻脸颊后,他就被往左边带了。

不过在那之前蓬蓬头男孩已经从桌边跳了下来,抱住他的大腿喊要合照签名球衣,但只是被保姆诚惶诚恐地拎了开来。阿布对儿子看起来有点没办法,见沙德已经好脾气地弯腰去哄了小孩,带他穿过门帘才说:“他妈妈不在这儿,他就有点闹腾,不用管他。”

今年夏天阿布刚和自己的第三任妻子离婚。因为完全不爱看八卦,看了会记混淆了,在脑子中搅拌出奇怪的错误想法来,所以他一直不关心这些,此时也只是模糊感到老板的家庭好复杂,别的没多想。他们刚穿到另一边,玛丽娜就微笑着迎了过来,和沙德拥抱,向每个人介绍他。

“这是沙德,波波夫少将的孙子。”*

大家发出了一片叽叽喳喳的议论,有个老头子甚至已经两眼含泪戴眼镜了:“快让我看看……”

啊?我是波波夫的孙子?那是谁?妈妈的爸爸吗?妈妈从来没讲过,这是不是搞错了?

妈妈是开卡车的,爸爸是干保镖的,沙德很确信自己的家里没有什么军官历史。他彻底糊涂了,感觉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但这些人叽哩哇啦地说着带口音的俄语,几乎围过来挨个把他看了一遍或摸了一边,还亲他的脸,让沙德一点反抗的缝隙都找不到。

等到他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玛丽娜时,对方已经微笑着举杯祝酒了,只是冲他微微眨了眨眼,仿佛在说有话等会儿讲。

沙德的位置坐得很高,阿布坐长桌首,挨着他的是两对老头老太,再下面就是玛丽娜和沙德,还有两个切尔西的高管,也是阿布多年的团队核心,反而都在中后的位置坐着,只微笑倾听,仿佛压根不认识沙德,不知道他是自己手底下的廉价小球员一枚似的。

过了好半天,沙德才依稀搞懂了这大概是个类似于战友聚会一样的场合,但还是没法把众人口中的“波波夫”和妈妈,和未知的外公联系起来。

那个戴眼镜看他的老爷爷老来摸他的手,看一次说一次“真像,真像”,而后扭头向阿布抱怨:“怎么不见瓦列里娅……”

“她一向不喜欢我,您知道的。”阿布笑着说:“别勉强她了。”

什么呀,老板怎么一副和妈妈很熟的样子!

要不是知道妈妈不会骗自己,沙德现在都要恐慌发作,真的相信那劳什子私生子流言了—

—其实他也一直不懂boss干嘛对自己这么好,老要要请他到家里来吃饭,现在神经好紧绷了。

妈妈一直认识老板的话,怎么不告诉自己呢?

信息量太大,沙德的CPU已经完全烧裂掉了,但虽然他的脑子停了,他的嘴巴却还是非常能吃,可怕得很。可谁知道吃饭也不安生,他这么吃着吃着,坐在他右前方的老太太忽然又开始擦眼睛:“哦,他和他外婆的口味一模一样……”

沙德感觉自己好像未知的外公外婆的活体雕像,坐在这儿供他们回忆。尽管这些爷爷奶奶肯定不是集体在这儿发癔症,但因为妈妈确实什么都没有告诉过他,所以沙德还是感觉一切都好不真实。直到饭后,他们换到另一个有着繁复天顶装饰的暖厅里开始回看很多老照片和藏品,玛丽娜似乎才要开始同他解释。

但她还没说两句,阿布就拍拍她的肩膀打断了她,自己站了过来。

玛丽娜是沙德见过最会走位的人,他都没看清对方是怎么闪现到另一边和人微笑说话的,就被阿布揽着肩膀一起翻相册了。老照片实在是太模糊,举起来转动着躲开反光,沙德才勉强认出了年轻的阿布,他戴着宽沿帽,穿着过于宽大的士兵服,腰带扎得紧紧的,套着靴子,蹲在第一排,娃娃脸,抿着嘴露出笑。

阿布的手指轻轻挪动到照片中间,悬停在上面:“这是你外公,他当时还是上校,我当时二十岁,是最普通的小士兵,负责运木头和各种东西,偶尔也替他当司机。旁边是别列佐夫斯基*,他是你外公的林业指导专家。”

“我不知道。”沙德实在是太迷茫了,轻声说着。

他也希望自己能有点穿越时空发现祖宗的震撼感,但他实在是看不清,只能看得出外公有一头浓密的黑发。

“不怪你,这张照片太模糊了,是老照片的拓印……你外公犯了大事,照片都被销毁掉了,一张也找不到。”阿布合上相册,放进身边穿着燕尾服的侍从端着的托盘中,往后靠在一个放烛台的小桌子上叹了口气,仔细看向他的脸:

“就算是在我们这些家伙的记忆里,也不那么清楚了。你是不是在想你妈妈怎么什么都不告诉你?这没什么,不必多想,她从来都不想搭理我。如果不是你正好做了球员,而我正好做了足球俱乐部的老板,我们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沙德还是不明白:“为什么?”

阿布斜撑着桌子,点了根雪茄,闻言垂下睫毛,在烟雾中笑了起来:“可能是因为我偷偷教她开大卡车,害得她被你外公狠狠教训了一通吧。”

这话是这样的矛盾,瓦列里娅才不会是一个别人教她开车、她却因此记恨对方的女孩。沙德惊讶于他们认识得竟这样早,而今却这样的陌生。

“我妈妈小时候……”他不由得问:“是什么样子?”

阿布面前的烟顿住了,过了一会儿后才继续弥散开。

“你第一次见我时那样……她从来不爱留长发。”

她也不喜欢走私犯。

即使那个走私犯现在是亿万富翁,而她最骄傲的父亲,那个总是善待士兵、会和他们一起蹲下来吃烤土豆、关照他们冷不冷饿不饿的上校,会把临时替他开车的小司机领到家里餐桌上吃饭、愿意替他写推荐信敦促他去读大学的滥好人领导,却早就家破人亡,被挫骨扬灰了。

这个世界对过于倔强和透明的人总是不友好的。

“我说了,我会照顾你的,沙德。”

他熄灭了烟,起身走向自己一生中的第三个波波夫,也是最幸福无暇的一个:

“有什么委屈都要告诉我,知不知道?你说喜欢舍瓦,我带他见你,怎么还害羞,下次不许这样。还有,要搬家为什么不找我呢?我替你买了房子,手续已经办好了,顺手配了一辆车放车|库。明天玛丽娜就带你去看,不喜欢就告诉她,叫她替你换。”

他捏了捏沙德的脸:“知道了没有?”

一看这张“震惊!我不应该收老板的房子车子吧!”的笨比小脸,就知道他没懂。但阿布反正也无所谓,只微笑起来,按住他的脖颈吻了吻他的额头,轻轻推了一把他的背,戴着绿宝石戒指的手便松开了:

“看烟花去吧……新年快乐,我的小朋友。”

沙德晚上完全睡不着了。其实本来新年和烟花还让他一直有点心神不宁,不断地想到库尔图瓦,想到去年他们在烟花下接吻确认关系,但被阿布一搅和,真是彻底忘了个干净。

他和一堆人发了新年快乐,ins大号也终于想起来营业一下拍了一张烟花发送,祝球迷们新年快乐,然后就开始苦熬。明明回家后困得眼都快睁不开,却硬是等到了凌晨四五点,家里已经七点多了,才给瓦列里娅拨了电话过去。对方用松散的声音祝他新年快乐宝宝,沙德立刻从床上一骨碌跳了起来:

“妈妈!外公!——”

“哦,狗|日|的。”那头的瓦列里娅像是也一下子坐了起来,骂了一句:“阿布那家伙绑你去参加什么掉眼泪大聚会啦?”

沙德继续着急:“房子,车子——”

“什么,他还要送你房子车子?那你就收下呀。”

完全出乎他意料的是,妈妈竟然语气轻松地讲:“反正他穷得就剩钱了,又不能娶你做老婆,再怎么样也就是送点小礼物,你就让让他吧。”

房子车子怎么能算小礼物,沙德大为震撼。他刚勉强恢复运转要反驳,就听到瓦列里娅又说:“你不收,他能一直买,买到你愿意要为止。正好要搬家,就去住吧。他毕竟是个腐/败的资/本/家,挑房子的眼光比你让妈妈放心……妈妈可不可以继续睡觉了,宝宝?”

不可以,妈妈和老板是什么关系嘛,老板是不是想泡妈咪啊!不然他怎么会对自己这么h好?

一直感觉阿布只是人超级好、特别信任他,没想过自己竟然真的是个大关系户,靠着妈咪和外公才被阿布买来踢球的沙德伤心坏了,又急急忙忙大喊:“爸爸!”

“别吵你爹,他哭起来很难哄的!”妈妈果

然稍微着急了一点(),可能是走下床去了阳台⒄[()]⒄『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沙德听到她的声音伴着小鸟唱歌:“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妈妈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只是陈年往事,外公外婆人都不在了,告诉你又有什么意思呢?对不对?”

“妈妈,不要和老板谈恋爱QAQ……我不要新爸爸……”

瓦列里娅要被他笑死了:“宝宝,他喜欢的主要是你外公,不是我。妈妈虽然不喜欢他,但你外公也是喜欢他的,他们以前感情很好。所以他会照顾你,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懂了没?

再说了,妈妈要换老公,二十年前就答应和他结婚了,那你早就是富二代了,还用等到今天在这儿收小房子呀,不用的你知道吧!你看,那时候我都没有改主意,这会儿怎么会变呢,所以不要乱操心——啊!老公,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米奥德拉格已经眼泪喷出了:“二十年前?”

沙德自己是终于平静了,但他爸可如遭雷劈,着实是哭惨了。知晓了自己和老板的关系让他感觉很古怪,还有点深深的失落,觉也没睡好,跟着玛丽娜看房子时也一直闷闷不乐的。

他以为那天自己走进办公室,他第一次看见微笑的阿布先生,阿布也第一次看见他。

他决心要为他踢一辈子的球,发下那种很幼稚的心愿。

可原来那一刻,对方看的是他的妈妈,他的妈妈的爸爸。

沙德叫沙德并不重要,沙德跟着妈妈姓了波波夫才要紧。

他不是阿布先生从俄超选中的沙德,他只是对方早就知道的“她的儿子”“他的孙子”。

这是一栋价值五百多万英镑的小房子,地理位置优越,离城里和基地都很近,各半小时的车程。面积很大,装修精美,自带一个泳池和理疗室,还有一片小球场。客厅面朝着一片湖泊,湖泊后有森林,这附近很适合骑马。

“看,家具都是他亲自看了后换的,嫌原来的太粗糙。法拉利也是,小男孩开法拉利总是没有错的,这一辆从马拉内罗造出来,连盖头都没掀就空运过来了……你不喜欢吗,沙德?”

沙德说自己喜欢。

“那为什么不开心呢?”

“先生确实把房子送给我了吗?”

“当然啦,不用担心手续,也不怕媒体,走了中间方,不会被查到的。”玛丽娜莞尔一笑:“产权书大概下个月就能送给你,但现在已经可以住进来了。”

沙德只是摇了摇头:“我住不了这么大的房子,也不会开法拉利。但我会收下的,就只是……只是捐赠掉吧,用俱乐部的名字就好。”

玛丽娜愣住了,张开嘴大概是想问这是怎么了,却又一时间找不到话。

房间里高高低低摆着绚烂鲜妍的花,显然也是今天刚换上的。他从面前的花瓶里抽走了一束,捧在怀里,同她说:“我要这个就够了。”

1月3日对阵阿森纳时他们踢平了比赛。沙德12月连续首发太多场,放假也没歇着,一直在忙搬家,肌肉疲劳,在训练里稍微有点拉伤

() (),要修养一周?()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正好错过了这场开年大戏。失去了他之后在圣诞月称王称霸耀武扬威的切尔西一下子弱势起来。

莫拉塔心理压力太大了,他是那种在无人看好无人对比时反而能发挥出好水平的球员,现在整个12月沙德都那么棒,他却那么烂,好不容易首发一次,又是“2018年第一场比赛”“伦敦德比”“红白蓝大战勉强也算是一款红蓝大战”这种关注度拉满的比赛,对手也不是弱旅,真让他窒息到赛前热身就开始腿软射不对门。

库尔图瓦最近对他也不客气,一个下地扑救,结果莫拉塔这么歪,下了个寂寞,完全影响了判断力,惹得他满脸不耐烦地挥手:“踢不准就换个人来练!”

热身完回更衣室做最后准备,虽然没进大名单但还是随队来看的沙德见他牙冠都在发抖,不由得关切地摸着他的肩膀询问:“怎么啦?”

莫拉塔又感激他发现了自己的心情,又觉得沙德这样天才得理所应当、大心脏得理所应当的人,根本不会懂他的感受,说出来图惹他笑话罢了,反而越有一种自卑和较劲感从心里头升上来,于是摇了摇头:“没事。”

沙德也不会读心,只能纳闷地给他糖果吃,希望这能让他感觉好一点。但事实证明心病还得柳波夫医,吃糖救不了西班牙人。本场比赛他连越位和打铁都没能表演,直接开始快乐足球,准头就没对过。上半场第15分钟他就错失了一个绝佳的机会,换别的球员可能胜负心就起来了一定要挽回这一球证明自己,但放莫拉塔身上那就是好不容易绷起来的一点气立刻垮了,一泻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