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老太太呵斥一声:“崔宾,跪下。”
崔宾便顿时吓得两膝颤颤,扑通一声就跪了地。
老太太威严依旧,当即下令,“二房勾结新榜进士,意图做那停妻再娶的恶事。实在是家门不幸!虽是已叫叫开封府公正审判,但老身实在无颜面对列祖列宗。老大,给老二上家法。今朝圣上在开封府判了老二媳妇多少仗,你就给老二挨多少家法。老大媳妇,你替老大数着。一下也不准差。”
崔宾闻言惶恐至极,他不明白为何一向宠溺他的母亲,今日会这般狠绝。
他上前拽住老太太的衣角,哀求道:“母亲,此事与儿子无关啊——这事都是她褚芳华的主意,您知道的,儿子虽无才无能,但也不至于跟这毒妇一般狠绝。母亲要相信儿子啊。”
老太太挪开裙角,失望地看向崔宾,“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好,老二,就算你没有参与其中。那教妻不严,酿成大祸,为家族蒙羞的罪责。你也担得。”
老太太语毕拂袖一挥,背过身去,不再多看这叫人心伤的儿子一眼。
她呵一声:“老大,愣着作甚,给我打。”
老太太心意已决,崔寓自当尊重老太太的决定,瞧他握起藤条伸手往崔宾身上落去。声声哀嚎响彻,在场的众人皆为这家中的骤变,老太太的转变,感到震惊。
一十,二十,三十……
崔寓藤条下的哀嚎声,越来越弱。
直至,崔宾与褚芳华一样瘫倒在地板上,这八十杖的家法才终于落尽。
夫妇二人,利欲熏心,
两败俱伤,谁也没落得个痛快。
褚芳华自地板的平行线向前望去,崔宾的狼狈摸样,叫她想笑,她想大骂崔宾这个老匹夫也有今天。可当她余光瞥见,一个个看热闹的旁观者,用万般轻视的目光将她相看。
那个从来争强好胜,耀武扬威的褚芳华,终于在此刻崩溃。
她该嘲笑的应是自己。
老太太痛心疾首,八十藤条打在崔宾身上,却疼在她心。
可当大家以为此事会在崔宾收到家法惩戒后落定。
哪知道,老太太却震杖一呼,说出了段叫大家震惊良久的话,“老身今日召大家前来,并未是来看老二受罚。老身今日是想趁着大家都在,于列祖列宗的见证下,将自老家翁亡故后一直未曾解决的事情说清。”
“从即日起,汴京祖产归大房崔寓所有。二房崔宾大逆不道,有悖崔家门风,辱没祖宗礼训。不配得先祖遗物,故驱逐回祖籍雍丘老宅。平康伯府自此——”
“分家。”
第129章 哭了
五月芳菲, 院外的那棵老槐开满繁花。
香了满院繁华。
崔渐春从闺房打帘出来,扶腰站在门廊下。
自那日老太太在祠堂分家,已有月余之久。若非后来喻悦兰领着大房几个媳妇替他们求情, 说是让她与褚芳华养好伤再走也不迟。恐怕就以她二人的伤势, 一路颠簸,得不到像汴京这样好的医治, 会落下什么样的病根,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