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是花酒也不敢喝了,小曲儿也不敢听了。但凡要请你吃一顿好的少说也要五百文,这还不算我的。你说我哪掏的出来啊——能请你吃顿包子,也是我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咦,打住打住。你这话说的,我还能吃得下吗?”
筝瞧着夏不愚,颇有几分同情,却也有几分觉得他是咎由自取。可再怎么说他们也是自小玩到大的好友,总也不能幸灾乐祸,见死不救。
她便大发慈悲道:“老五,你都这样了,你还不早说。既然你请不了我吃好的,那我请你总行了吧?只当是我庆祝你脱胎换骨,改过自新,开启新生活的贺礼吧。只盼你早日考取功名,我以后说起来,脸上也有光。”
“走走走。”筝起了身。
夏不愚似个跟屁虫般也起了身,“太好了,还是筝筝大方。那我这就叫老板打包~”
只是,当夏不愚端着热乎的包子没走两步,就撞上了前面停下脚步的太史筝。他衔着包子嘟嘟囔囔地问:“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筝却怔怔看着巷尾那个转弯而去的身影,下意识念了声:“二郎?”
夏不愚闻声顺着太史筝的目光望去,寂寥的巷尾,只有几声牛铎回荡来去。
夏不愚挠了挠头,“二郎?哪里有什么二郎?筝你看错了吧?你就这么想你家二郎吗……不过现在想来,你今日到太学来,肯定不是来接我,你指定是来接你家二郎的。可怎么不见他人呢?筝你俩是怎么回事?今儿白天,我才刚夸过他听你的话呢。”
夏不愚一连串地发问,得不到回应。
筝默而不语。
她瞧得真切,那分明是崔植筠的背影。只是那并非归家的方向。
崔植筠,你到底要往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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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之后,太史筝与夏不愚道别在一座明亮的酒楼前。
两个人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渐渐与很多人擦肩,筝再没了来时的欣喜,这条归家的路,她走得很是孤独。而这顿饭,她吃的也并不踏实,所以在回到银竹雅堂之后,她很早就熄了灯。
崔植筠也如她所料般,没有回来。
一个人躺在空荡的床铺上,筝根本睡不着,她睁着那双大大的眼睛,眨个没完。
成婚这么久,崔植筠还是第一次给予她这种不安感,而筝也是第一次这样对他挂怀。这是种奇怪的情感,担忧,胡思,乱想,恨不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抓回来。
筝被这种感情拉扯,完全没办法静下心来。
她便猛地从床上坐起,对着黑漆漆的眼前愤怒挥了两拳,口中还悻悻念道:“崔植筠,死木头,你气死我了!”
可等到自己的声音在房间内沉沉落去,无人应答。
太史筝就又如泄气般重重躺下,在床上狠狠打了个挺,不料竟吓得屋内的措措哼唧起来。筝便赶忙趴向床边安抚道:“措措,乖,吓到你了吧?对不起,睡吧睡吧。娘不乱动了。你别怪娘,要怪就怪你爹!”
措措安静下来趴在新做的小窝里,与床上的太史筝对望,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可筝仍是毫无睡意。
彼时,脚步声临近屋外,筝举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