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从前打仗的时候,粮草枯竭,有时三四天都吃不上东西。这些东西好好的,不可以浪费。而且,你的吃剩的东西怎么了?我不嫌弃。我怎会嫌弃我的……”
“夫君~”
太史筝撒罢娇,勾着头就要去咬手中的煎饼,崔植筠却与其拉扯起来,“那让人去热热总行。”
“不用,不用。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如此推换来去,筝瞅准时机猛地张口发起攻击,但瞧她吭哧一下,就咬住了块柔中带硬的东西。
为何这口感咬上去不像煎饼……
崔植筠的动作停在此刻,筝怔住身子一动眼睛察觉到不对劲。
“太史筝,住口。”崔植筠阴着脸。
筝张着嘴,在轻轻咬了两下确认这真的不是煎饼后,才缓缓松开崔植筠那被自己咬住的指根。
她盯着眼前人悬在半空的手掌,以及那块有些发红的牙印,慌忙致歉,“对不起,对不起。郎君,我不是故意的!我就这么,再这么,吭哧一下不知道怎么就——我真不是有意。郎君今日帮我,我怎会恩将仇报呢!”
她这就是恩将仇报…
太史筝说着便伸手捧起崔植筠的手掌,刚想为他吹上一吹,却被崔植筠一把抽离。崔植筠转头要走,筝回眸望着去意已决的夫君,不敢出言相问。
崔植筠却在跨门而出前,沉声说:“吃完了,去书房找我抄经。”
“抄经?”太史筝惑然。
咬了他一口怎么就罚人抄经?这是什么怪癖!
崔植筠解释道:“今天的事,娘那边总该有个交代,她喜欢手书的经文,你就抄五遍《楞严经》送去,她有面子跟其他房里的交代。这事大抵能解。”
“五遍还好,不算多。”太史筝点点头,随口问了句,“那请问郎君《楞严经》一部共有多少字?”
崔植筠闻言抛下一句:“六万余。”便出了门。
太史筝听后掰着指头迷迷糊糊算了半天,终是发出一声惊叹:“我滴老天奶啊,一遍六万,五遍就是三十万,三十万呐!我得废掉多少根手指才能抄得完。爹啊,我发誓再也不乱说话了,让圣人和祖母收回神通吧——”
西屋那边,崔植筠在听见这边的动静后,站在对面的廊下不觉嗤然,而后抬手推门。他这才往书房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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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半个多时辰。
太史筝终于迈着沉重的步子踏出东屋,只瞧她的脸上写满幽怨,浮元子在碰见她后开口相问:“大娘子这是怎的?脸绿的像个青蛙,我记得上回见你这般,还是咱们主君逼你吃糊了的饴糖。”
“呱——”
太史筝莫名学了声蛙叫,浮元子听得出这声蛙叫中满是哀怨。
筝懆懆来到浮元子面前,挥舞着自己娇嫩的右手,抽泣道:“圆子,你我今日再最后看我这灵动的右手一眼。待到明日,不,大抵要不了这么久。待到今晚,我这美丽的手掌就会因抄太多经文废掉。往后什么吃饭穿衣上东司,我可都要依仗你了,圆子……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这主仆俩,
一个“疯”,两个“傻”。
若是旁人听见这些话,定是扶额不语。
浮元子却将筝的话放在心上,轻轻捧起她柔软的手信誓旦旦保证道:“啊?这么可怜吗?娘子放心,圆子为了娘子必当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哪怕是明天天上下刀子,今天圆子也不会少喂娘子一口饭!少给娘子穿一身衣。只是娘子……圆子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讲。”太史筝望着浮元子含情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