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个女子有点面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被特巡队拦着不让靠近,但那个粉红色头发的小摄影师离事发地点最近,瞄到了蒲从舟,回忆了一下,吓了一跳,“那个好像是沫芒宫的——”
“沫芒宫的什么?”特巡队的队员听到这个词下意识脸色一变。
“哎呀你管它是什么。”夏洛蒂一把推开特巡队的成员,挤了出去,却还哪里找得到蒲从舟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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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蒲从舟把一种草捣碎了,按在弗雷头顶的时候,听他轻声说,“你怎么知道这种草可以救人?”
蒲从舟从旁边拿起一个小木棍,在土上写了两个字:“直觉。”
“哇!”多伦吓了一跳,惊喜地说,“你居然会写字?你恢复记忆啦?”
蒲从舟摇摇头,写道:“没有,只是想起了字怎么写。”
弗雷捂着药草坐起身,问蒲从舟:“那你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姐姐?”
蒲从舟提起木棍,一笔一划地在地上写着:“蒲从舟。”
“哇!”多伦脱口而出,“你的名字和救了枫丹的大英雄的名字一模一样啊!”
“但你不是她。”弗雷冷静一点,看着蒲从舟腰上的神之眼,“她是璃月人,神之眼是璃月的神之眼,正方形、方胜纹的那种,你的是枫丹的神之眼。”
蒲从舟想了想,又写:“那她现在在哪里?”
弗雷说:“她是最高审判官的妻子,现在应该在沫芒宫吧。”
蒲从舟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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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海鲜没有卖出来,但这件事之后,蒲从舟和弗雷、多伦的关系明显好了不少。早晨天没亮就去海边赶海,找来的海产品就带回去,找找处理好了等艾米丽婆婆来煮着吃。
蒲从舟还记得那天晚上的火烧云特别好看,她和多伦一起蹲在海边,琢磨着给弗雷编一双草鞋。
“……其实弗雷很可怜的。”多伦小小声地对蒲从舟说,“被艾米丽婆婆捡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是伤。后来很久了也没有治好……他醒来之后就把村里头绝大多数的活给包揽了,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让大家过得更好。”
蒲从舟用手指在沙子上写:“我知道。”
“那你呢,姐姐?你记得起多少事情啊?”多伦问。
蒲从舟想了一会,写了一句:“我有一个女儿。”
“哇!”多伦睁大了眼,吃惊地说:“姐姐你看起来年龄没有很大很大啊!怎么孩子都有了?”
弗雷从海边走来,刚好听到这句话,严肃地捅了捅多伦,制止说:“闭嘴。”
蒲从舟想了想,继续写了一句:“孩子的父亲是一条海獭。”
“海獭?”这下连弗雷都忍不住问,“你记错了吧?孩子的父亲怎么可能是一条海獭?”
蒲从舟摇摇头,她很肯定没有记错。
多伦眨了眨眼,多问了一句:“是悠悠海獭吗?”
蒲从舟点了点头。
“哇,悠悠海獭很可爱的!姐姐一定特别幸福!”多伦羡慕地说。
“闭嘴吧多伦,”弗雷恶狠狠地说,“什么海獭,这明显——”
弗雷的话还没说完,多伦就把歪歪扭扭编好的一双草鞋递到多伦的面前,殷切地说:“怎么样怎么样?喜不喜欢喜不喜欢?”
弗雷看着草鞋,愣了一秒钟,然后脸“噌”一下红了起来——也许是因为晚霞本身就是红的,弗雷发出了很酷的“哼”的一声,接过草鞋,勉勉强强地说:“呃,谢谢了。”
“穿一穿试试看?”多伦激动地说,“我和姐姐一起编的,试试嘛试试嘛……”
……
听着两个孩子在说话,蒲从舟一个人坐在礁石边,踢着夕阳下的海水,眺望着远处渐渐沉到海面下的圆滚滚的太阳。
“……什么鞋子,一穿就破。”弗雷抱怨着,扭头刚好看到蒲从舟独自一人在发呆,眼神平静又有点茫然,沉默了一会,走到了蒲从舟身边,“你是在思念他们吗?你的丈夫,和你的女儿。”
蒲从舟摇摇头,在沙滩上写道:“不是。我只是觉得,他们对我而言很重要。但是我忘记了。”
“简单,这个简单!”多伦抱着一堆草兴高采烈地走到了蒲从舟和多伦身边,说,“上次有枫丹廷的人来找艾米丽婆婆了!他们说给了我们商品……呃什么扶持,总之我们可以合法去枫丹廷卖海产品了!到时候我们再去一次枫丹廷,顺便帮你打听打听你的女儿和那条海獭。”
弗雷听到消息先是一喜,紧接着伸手敲了多伦的脑
壳一下。
多伦“哎哟”一声抱住了头,弗雷气呼呼地说:“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点说!”
“你也没问啊。”多伦眼泪弯弯地说。
“算了算了。”弗雷气哼哼地说,光着脚往艾米丽婆婆的小屋的方向跑去,“明天我们就去枫丹廷!艾米丽婆婆!艾米丽婆婆——”
“哎、哎,我也去,我也去……”多伦也匆匆忙忙跟着弗雷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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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蒲从舟早早就起床了,出去海滩的时候,刚好撞上了带着两筐海鲜的多伦和弗雷。
“呃,弗雷是说,这次我们少带一点海鲜,自己去就好了。”多伦小心翼翼地说。
看着多伦目光躲闪的模样,蒲从舟就知道多伦和弗雷不让她去是怕发生上次一样的混乱场面,担心她受伤。
蒲从舟没有戳穿,只是蹲下身,一笔一划地写着:“好,多多小心。”
“嗯嗯!会的会的!”多伦这样说着,抱着两个装着一半海鲜的箩筐哐当哐当跑远了,躲在一旁的弗雷很快跟上多伦的脚步,犹豫了一下,和他一起向太阳升起的方向跑去。
蒲从舟对着他们的背影挥了挥手,手落下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肩膀被轻柔地拍了拍,蒲从舟转头,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艾米丽婆婆。
“乖孩子,这次你就不和他们去啦?”艾米丽婆婆笑眯眯地问。
“对,他们很担心我,不让我去。”蒲从舟蹲下身,在地上写道,“我想去山上找一点药草,希望能帮上他们。”
“啊……原来是这样。”艾米丽婆婆叹了口气,温和地说,“那我带你去山上吧,刚好我认得路。”
蒲从舟点点头,主动扶着艾米丽婆婆上了山。
山路很崎岖,如果让蒲从舟一个人来,一定会迷路。但是艾米丽婆婆居然对
芒索斯山脉的地形如数家珍,轻车路熟地带着蒲从舟逛了好几个草药集群的点。
蒲从舟看着一束虹彩蔷薇,好像是野生的,印象中能治湿热的症状,所以多采了几朵。山上地形复杂,蒲从舟刚刚采下虹彩蔷薇转头,就发现刚才不知不觉间绕了几个弯,已经看不到艾米丽婆婆了。
蒲从舟很冷静地跟着回忆绕了两圈,发现根本不认得路。这时蒲从舟才有些沮丧地低下头,看向她腰间的风元素神之眼。
蒲从舟莫名其妙地生出一个想法——要是她能用风元素的神之眼就好了,至少能够飞出去。
很无力的感觉。蒲从舟想。但是她似乎很少有过这样的感受。
就在这时,蒲从舟看见艾米丽婆婆拄着拐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紧紧地抱着她,温和地安抚:“哦,可怜的孩子,别怕,别怕……婆婆来了……”
这样温柔的安慰像是闷热天气的海水,一瞬间洗涤去所有的不安。
蒲从舟忽地觉得心猛地一软,似乎泡在了水里,很舒服,很安心。
蒲从舟跟着艾米丽婆婆一步步走出了林子,看着艾米丽婆婆对这
边的路况这么熟悉,蒲从舟有些惊讶。
“如果你带着一群孩子,而且很担心找不到他们,你也能记得路。”艾米丽婆婆看出蒲从舟的疑惑,微笑着解释说。
原来是这样。蒲从舟点点头。毕竟按着这些孩子乱跑的性格,确实很容易走丢。
一直到太阳西斜,艾米丽婆婆才带着蒲从舟走到了海边。暖色的夕阳融融地拥抱了整个沙滩,两道小小的身影抱着大包小包冲来。
“艾米丽婆婆——艾米丽婆婆——”
他们叫了起来。
越来越多的小孩从村庄的各个角落头冲了出来,绕着弗雷和多伦蹦蹦跳跳。
“吃的,好吃的——”多伦按捺不住兴奋,一头扎进艾米丽婆婆的怀里,激动地说,“我们的海鲜卖出去啦!我换了三大袋面粉,我们做出粉疙瘩,够大家吃的啦!一个很漂亮的水母头姐姐还请了我们吃甜甜花酿鸡,烤的很脆啊!真的很脆啊!等我们攒够了钱,大家都能吃!”
多伦激动得都有点语无伦次,最后还是弗雷提醒说:“来整理一下东西吧。”
……
所有人这才后知后觉地打开了麻袋,围观的人发出了“哇”的一声。
几百块禽肉、两大袋面粉,甚至还有一些海边的人看都没看过的花椰菜等蔬菜。
“好东西啊,我今晚就弄给你们吃。”艾米丽婆婆也笑得合不拢嘴,拖着围裙,带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孩子就往大锅走去,走之前还温和地对蒲从舟说,“哦,对了,你记得帮他们看看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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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的伙食意外地丰盛。
弗雷带着三个烤禽肉和一碰面疙瘩蔬菜汤来的时候,蒲从舟正蹲在石头前,仔细地帮多伦包扎着他红肿的脚,听他喋喋不休地说着这一天的见闻:“……很多人买!非常多人买!枫丹廷那边特意帮我们申请了一个小摊子!还有人想低价买我们的海鲜呢,呸呸呸!我们才不给他们,开的价位十分之一都不到……”
“记得喝药!不要整天叽叽歪歪的。”弗雷没好气地说,把吃的分给蒲从舟和多伦,坐到他们身边。
蒲从舟咬了一口烤禽肉,嚼了两下,没有什么味道。对的,这边没有佐料……可是她之前在哪吃过有作料的肉?蒲从舟仔细地回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怎么了,有好吃的还在走神?”弗雷把啃得干干净净的鸡骨头塞嘴里,含糊不清地问。
蒲从舟回过神,在地上写道:“你明天还要去吗?”
“去,怎么不去!”弗雷抬起头,看向蒲从舟的眼睛里有着熊熊燃烧的火苗,他握紧拳头,说,“按这个速度,我们可以吃饱饭,说不定还能做一点小本生意!到最后,会有一艘巡航船将我们这和枫丹廷联通,到时候我们坐着船就可以做生意了!所以,所有人都可以——”
“热气球也可以!”多伦兴奋地说。
“对!”弗雷补充,“热气
球也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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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的事态和弗雷想象的差不多——连着好几天,他们都能从枫丹廷带来大量的食物和用品。
然后,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也有人出现了。
第一个发现异常的是蒲从舟,她上山去找药草的时候,发现有几个穿着邋遢的成年男子在附近徘徊。
村庄的位置很偏僻,一般绝对不会有人来。蒲从舟发现这些人后,不动声色,迅速回到村子里,找到了艾米丽婆婆。
艾米丽婆婆看蒲从舟写完了经过,沉默了下,温和地缓缓说:“孩子,可能要麻烦你去一趟枫丹廷了。”
蒲从舟皱了皱眉,疑惑地看向艾米丽婆婆。
艾米丽婆婆叹了口气,从一旁的桌子下的抽屉里取出一张老旧的羊皮纸,写了一封信,折好后交给蒲从舟,温和地握住她的手,问:“你是否知道,枫丹廷目前有一位最高审判官在掌权?”
蒲从舟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
“他的名字叫那维莱特。”艾米丽婆婆简单地说,“现在应该在沫芒宫。”
这个名字听起来像一首歌,很好听。蒲从舟想。
艾米丽婆婆轻轻地说:“这算我请求你的……你去找他吧,让他来帮我们。不要告诉弗雷和多伦……”
艾米丽婆婆深吸一口气,再轻轻地吐出,喃喃说:“希望还来得及。”
蒲从舟也知道事态紧急,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带着信离开了。
沿着山路走了几个小时,还没走几里路,蒲从舟就又看到了一群人,聚在一起小声商量着什么。
蒲从舟趁着逐渐暗沉的光躲到一棵树后面,仔细听着这群人的对话。
……
“……我之前看过了,就一个小村庄,为首的是一个老不死的老女人,最大的那个年轻女人看起来也才二十岁出头的样子,有神之眼,但好像不会用,也不会讲话。”
“注意那个女人,其他人没关系……真是见鬼了,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一带的海产品这么值钱!白白让这些废物占了便宜……”
……
蒲从舟的心猛烈地跳着,腰间的神之眼晃动,她却一点也感知不到元素力。
一群人向村庄的方向走去,蒲从舟想都没有想,就疯狂地往回跑想回去报信。
……跑,已经来不及了,都应该跑。
……
等蒲从舟气喘吁吁地跑到村庄,已经是夜晚。
天空中没有星月,最明亮的光是村庄焚烧的火光。
蒲从舟呆坐在山边一秒,撕了衣摆蘸水捂住口鼻,就往村庄跑去。
村庄来来往往都是人,却听不见一点孩子们的声音。蒲从舟躲着那些陌生的男子,绕了好几圈,才在角落头看见了弗雷和艾米丽婆婆。
“……婆婆不是让你去叫人了吗?怎么回来了?给我滚啊!”弗雷看到蒲从舟,恶狠狠地说,源源不断的血从他嘴里涌了出来,殷红一片,在
() 火光下触目惊心。
弗雷的半边肩膀都被烧得焦黑(),?瑓??兢?纂獼??????
???犎???()『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飞速地写着:“我想让你们活。”
弗雷斜着眼看着这行字,脸上所有的倔强瞬间烟消云散,哽咽了一下。
“你……弗雷,你别为难她了……”艾米丽婆婆看起来也受了伤,虚弱地说。
“不为难,我不为难。”弗雷小声地说,全身剧烈地颤抖着,鲜血从伤口处涌出,他轻轻地说,“我要是……没办法了……带走婆婆……”
弗雷轻轻闭上眼,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在灿烂的火光中折射出一点耀眼的光芒。
弗雷不动了。
……
来不及伤心,甚至来不及有任何情绪,蒲从舟咬着牙把弗雷从艾米丽婆婆身上扒开,定睛一看才发现艾米丽婆婆的状况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几十倍。
蒲从舟终于明白弗雷为什么扑在艾米丽婆婆身上了——他在用自己的身体为艾米丽婆婆堵着腹部的致命伤。
……药草,对了,药草。艾米丽婆婆的那间大房子里还有之前她们采的药草和布带,说不定能——
蒲从舟把艾米丽婆婆翻到自己身上,往村庄最中心的大屋子跑去。
……
本来以为艾米丽婆婆的屋子在那么中心的位置,里边的人一定会很多,没想到越靠近中心反而越没人,一直走到屋子前面,蒲从舟才看到一个陌生男子匆匆地往外跑,有点踉跄地大吼:“那个男孩疯了拿着刀乱砍!先去杀他同伴,最后一起收拾他!妈的折了好几个兄弟进去!”
……
蒲从舟跑到门前,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拿着刀,发狠地跪在一个高大的男子身上,刀紧紧扎在那个男子身上——而那个男子也用双手绞着他的喉咙。
听到后面有脚步身,瘦小的身影动了动,沙哑地吼着:“谁来我就杀了他——”
看到周围的几具尸体,蒲从舟有点麻木地向着这个身影看去。
瘦小、羸弱,是最胆小、看到别人被踢飞就躲到自己身后的多伦。
“是你……”多伦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的力气,用来切菜的刀深深插进了男子的胸膛。多伦的脖颈被松开,他站起身,拖着男子让开。
多伦看着蒲从舟,轻轻说:“我刚才就想到了,屋子里有药……不能给他们……你快进去,救救婆婆吧……”
蒲从舟背着艾米丽婆婆进了屋,把她瘦弱的身躯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翻箱倒柜地找着药,听艾米丽婆婆微弱地说:“……你走后,我就把多伦和弗雷叫来,让他们带着孩子们走,可是来不及了,他们来了……”
蒲从舟找到了草药,不管不顾地捣碎,拿着杵的手都在发抖,好几次砸到了自己的手。
“……他们有神之眼,我打不过。他们先进屋了一个,打伤了我,弗雷和他们缠斗,两个人联手杀了一个……弗雷带我从后门跑,让多伦守着前门,不让人进来……”
() 一滴,两滴……腥咸的水珠落到了药草上,蒲从舟好半天才意识到这是眼泪,但是此时此刻,她的视线已经模糊了,只能凭着印象踉踉跄跄地拿来布帮艾米丽婆婆包扎。
“弗雷带我跑了远,但他也受伤了……他是个好孩子,爸爸进了梅洛彼得堡,叔父养他,却虐待他;他快被打得没命了。但他知道有个家多少幸福……他做梦也想让大家有个家……”
……别说了。
会死的。
真的会死的。
越爆炸血越多,沾染着元素力的伤口没有任何愈合的可能性,蒲从舟有点茫然地捂着布条,温热的血从她的指缝里渗出……为什么这么瘦弱的老婆婆会有这么多的血?
蒲从舟垂下头,无力地哽咽了下,无声地哭着。
“你就是蒲从舟吧?那个拯救了枫丹的璃月小姑娘。虽然你的神之眼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艾米丽婆婆喃喃地说,声音越来越小,却带着温柔地和蔼,“那些小朋友小,不知道,我却一眼就看出你的不同了。你冷静,那么温柔,你和我们这所有人都不一样……”
蒲从舟浑身都在抖,艾米丽婆婆的声音混杂着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膜。
“对不起。”艾米丽婆婆轻轻地说,“在猜到你的身份的时候,我本该立刻把你送回沫芒宫,但是我自私啊,我想,如果你更爱这些孩子一点点,会不会更愿意救他们?我这辈子都做不到的事,对你来说,那是轻而易举啊……非常对不起,蒲从舟。”
蒲从舟猛地抬头,泪水就这样直愣愣地从眼眶滑落。
蒲从舟拼命摇头,她看见艾米丽婆婆轻轻笑着,温和地问:“你愿意……帮我们吗?舟舟?”
蒲从舟张了张嘴,气息在她喉头一次次打转,她的呼吸早就失去了节奏,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发出一个轻轻的声音:“……嗯。”
艾米丽婆婆和蔼地笑了。
像那么多次她给孩子们煮饭的时候一样,她轻轻闭上了眼,喃喃了一句:“……乖孩子,你会说话了,真好。”
……
“烧死他们!全部烧干净了!到时候咱们再在这空地上建基地量产海鲜,不知道能赚多少,哈哈哈哈……”
“进来,这小兔崽子撑不住了!这屋可以进了!”
……
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闯进了艾米丽婆婆的小屋,看见蒲从舟伏在老人身上,刚想嗤笑,就看见蒲从舟慢慢抬头,然后,她腰间的神之眼骤然绽放出青绿色的光。
“滚。”蒲从舟轻轻说。
无数的风刃在她身边凝聚,男人还没出声就被割下了脑袋,鲜血喷溅了一地。
蒲从舟踏着血走出门,看到门边闭着眼的小男孩,像是睡着了一样。
代表自由的青色的风围绕着蒲从舟欢快地旋转,蒲从舟蹲下身,轻轻摸摸多伦染了血的额头,缓缓闭上眼。
如此静谧的一瞬,和周围疯狂屠杀的风刃形成了鲜明对
比。不断有人尖叫着倒下,蒲从舟麻木地垂眸,看着多伦,紧紧把他抱在怀里。
火焰在风的作用下扩散,吞没了蒲从舟的身躯,一点灿金色的光芒适时地笼罩着她,温和又平静。
……
“特巡队!不许动!里面的人给我出来!”
蒲从舟抱着多伦,跪在一片废墟上,抬头平静地看着一圈围着她穿着制服的男男女女,还有一个惊慌失措、说得唾沫横飞的男的:“就是着女的,她神之眼失控,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我要告他,我要她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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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庇克莱歌剧。
“怎么样,喝一点水吗?还是吃点东西?”带着蒲从舟的复律庭的成员是个女子,看起来和蒲从舟差不多大,一副刚上任的模样,“这边没什么好的,如果你吃得下这甜甜花酿鸡,就勉强吃一点吧。一会你还要上审判庭,这个样子怎么撑得住。”
蒲从舟轻轻摇摇头,坐在椅子上,不说话。
复律庭的成员叹了口气,退了几步,和同事聊天:“这姑娘也是可怜,刚觉醒神之眼哪有这么强的力量杀人?那群人看起来就不好惹,肯定是他们先动的手,还恶人先告状。”
“唉,可怜也没有用,没有证据啊。”
“人都死光了,哪来的证据,还不就是那个强盗的一张嘴。”
几个复律庭的工作人员纷纷叹了口气。
其中一个看向蒲从舟,安慰地说:“没关系的,你一会上了审判庭好好说。这起案子影响很大,主审是那维莱特大人,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会听你把说完的。”
蒲从舟还是不说话。
“这姑娘不会是哑巴吧?会不会写字啊,一会填表怎么办?”另一个复律庭的成员担忧地说。
“试一试吧,来,”有人带这个表格做到蒲从舟身边,温和地说,“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蒲从舟张了张嘴,声音很小,却很清晰,“蒲从舟。”
“会说话啊,好的,蒲——等等!”复律庭的成员吓了一跳,笔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磕磕巴巴地说,“你你你你你是蒲从舟?”
这人的嗓门很大,一时间整个厅堂的工作人员都往这个方向看过来。
“蒲从舟……好像确实很久没看到她了……”
……
“同名同姓,凑巧。”蒲从舟说。
“凑巧,凑巧……”复律庭的还是有点晃神。
“……审判就要开始了,先把人送上去再说。”她的同事倒是冷静,“她到底是谁,这种事不归我们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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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希望舟舟快点回来。这天老是下雨,我洗的衣服都干不了了。”芙卡洛斯对雷内笑着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
“你还会洗衣服?”雷
内奇怪地问。
“我不能洗衣服?()”馂慓???瞍敧??????
???抗抗??N??馂慓??兢N??拏?蕑??“?敧恏??詢幹????楲扔?絙晕???恏虎????N????????虎?⒃[()]⒃『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科学院那边也还有事。”雷内叹了口气说,“走了走了,一切顺利啊,水神大人。”
“看戏而已,谈什么顺利不顺利。”芙卡洛斯提起裙摆,优哉游哉地往欧庇克莱歌剧院走去。
……
坐在水神席位上,芙卡洛斯就听下面都是吵闹声。这起案子波及确实挺大的,之前上了报纸,那个小男孩她还请过吃饭呢,虽然他挑了最廉价的甜甜花酿鸡……
“这么好的机会,也不多花我一点钱,好容易有点兴趣呢。”芙卡洛斯轻声说,“怎么就死了呢?”
“端正态度,芙卡洛斯。”那维莱特平静地说,“审判马上开始。”
“知道啦知道啦。”芙卡洛斯笑了下,轻一摊手,优雅地站起身,“那来吧。我看看啊,这次的被告人……蒲,从,舟?”
来不及看那维莱特的神情,芙卡洛斯可以看见蒲从舟穿着件雪白的连衣裙走上被告席,裙摆翻飞,腰间的神之眼起起落落。
她在被告席前站定,一瞬间芙卡洛斯幻视到了几百年前,那时她还在谕示裁定枢机里边,为雷内辩护的时候,蒲从舟也是这样站在这个地方。
怔神的瞬间,蒲从舟抬起头,向芙卡洛斯这边看来,短暂地疑惑了一会,然后温柔地笑了起来,说:“乖孩子,叫妈妈。”
芙卡洛斯:……?
台上台下一片哗然。
几乎是与此同时,审判庭外原本阴沉沉的天空瞬间云破天开,灿烂的阳光洒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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