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甜品还好,一提甜品蒲从舟想起之前那维莱特听到塔伦的事,就立刻随手撂下小蛋糕那随意又敷衍的动作,火气就窜了上来,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说:“都这么久了,这些甜品没变质吧?我吃了不会闹肚子吧?”
“啊。”那维莱特忽然神情变得郑重起来,迅速站起身,对蒲从舟歉疚地说,“非常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我这就将甜品撤去,让芙宁娜为你再准备一次——”
“停!等等!”蒲从舟深吸一口气,闭了下眼睛,咬牙说,“……我刚刚开玩笑的,这甜品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万一……”那维莱特犹豫了下。
“没有万一!快吃快吃快吃!”蒲从舟立刻说。
那维莱特明显把蒲从舟之前说的话当了真,微微皱着眉,但本着尊重蒲从舟意愿的想法,还是轻轻取下甜品架上之前放着的蛋糕碟,循着他之前的记忆,取下一点印象中味道不错的小甜品,走到蒲从舟身边,说:“或许你可以尝尝。”
这
种夜晚的茶话会,吃的有时并不是甜品的味道,而是氛围。
芙宁娜是很优秀的茶话会设计者,无论是灯光还是口味偏清淡不油腻的适合夜间甜品的选择,都极其完美。
吃东西的时候,蒲从舟当然是选择了最舒服的姿势——那维莱特坐着,她坐那维莱特腿上。
只是经过了之前一场两个人都有点莫名其妙的争锋,蒲从舟有些懒懒的,瞧着那维莱特心情有些不好,但又一时半会找不到理由骂他,就任由自己瘫软在他的怀中,一只手任由那维莱特覆着侍弄着甜品,另一只手绕着他的发丝玩。
那维莱特显然习惯了蒲从舟对他长发的过于偏爱,甚至今晚的头发都没有整整齐齐捋到耳后,而是松软散漫地散落在胸前肩上,也方便给蒲从舟把玩。
那维莱特就着蒲从舟的手,小心翼翼喂着她吃了一口千灵慕斯,眸光微微一动,平和地问:“……之前的卷宗。”
千灵慕斯的味道很好,淡奶油的甜味混杂着抹茶的清新,是蒲从舟从未尝到过的醇厚,满意地“哼”了一声,把那维莱特的长发打了个璃月结,心情好受不少,问:“卷宗怎么啦?”
“你之前看了许久,是否看出了些什么?”那维莱特又轻柔地握着蒲从舟细软的手指,拈起了一块松软的晶螺糕,小心地放入蒲从舟的口中。
指腹轻擦过柔软的唇,那维莱特指尖下意识微微一颤,还没来得及寻思这种奇异的触感来自于哪里,那维莱特就听蒲从舟说:“能看出什么?啥也没看出来。你们这群手下,查案子半点不行,写卷宗倒是滴水不漏啊。”
那维莱特这次听出了蒲从舟语气重淡淡的嘲讽意味,指尖顿了顿,问:“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大概所有世界只要和权力有关的机构都有这个毛病,也不能怪你。”蒲从舟仰起头,把手从那维莱特手中抽出,非常灵巧地用那维莱特散落的长发打着璃月结,得意洋洋地说,“哈哈,不过,我猜到了一点东西。这佩蒂特族长的弟弟……嗯就是塔伦的父亲,估计是被他的亲哥哥,也就是佩蒂特家族的族长逼死的。”
“我明白了。”那维莱特点头,瞬间也想明白其中的节点,说,“我会让逐影庭暗中调查。”
“贵族势力太大了,你该查到早查到了。”蒲从舟一边打着结,一边懒洋洋地说,“得想办法削弱他们的势力才行。”
那维莱特思索了一会,垂眸看着蒲从舟,问:“那塔伦的父亲……”
“只能寻找其他突破口了。比起查清这件事,我更担心塔伦在佩蒂特家族的安危……”蒲从舟无奈地说,“不过现在塔伦有了神之眼,他叔叔想弄死他也不太容易,你也说你让逐影庭盯着了。”
“也只能这样了。”那维莱特轻叹一声,眸中刚刚掠出一点忧伤,忽然面前出现了一只雪白的、奇形怪状的结。
是用那维莱特自己的头发编织的。
“看看,好看不好看!”蒲从舟骄傲地说,“我们璃月特有的结哦!我好容易才磨着爹地学会的。”
在水元素的影响下,那维莱特听不清“璃月”这种指向性清晰的地名,却知道这是蒲从舟的家乡,赞许地点头,说:“很别致的结。”
停了一会,那维莱特又疑惑地问:“那……我该怎么将它解开?”
蒲从舟看着这个璃月结,沉默了。
那维莱特从蒲从舟的神情中看到了答案,温柔地把蒲从舟小心地抱起来,放在地面上,拉开抽屉,边翻找边说:“我把这个结剪下来,你如果喜欢,我可以送给你……”
蒲从舟压根儿没听那维莱特说了什么,一直盯着那维莱特头发上那两撮漂浮的、深蓝色还泛着点光芒的飘带……好像是鳍?
之前那维莱特很少背对着蒲从舟这么久的时间,蒲从舟看他背后的头发时间也很短,几乎没什么端详的机会,一直以为他这两撮和银白格格不入的蓝是掺杂着的异色发丝。
现在看起来,似乎并不是。
蒲从舟实在没忍住,伸手,揪了揪那两撮蓝蓝的鳍。
嗯,手感很奇怪,很丝滑,还有点……
蒲从舟忽然发现那维莱特身躯僵直住了,似乎还轻微有些颤抖,吓了一跳——要知道这家伙一贯以来可是格外沉稳的啊,之前那么多次肢体接触他不会有明显的反应,这次……或许是真的忍不住了?
蒲从舟心虚地把手背到身后。啊,那飘带居然是不能摸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