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骁,是当年警战的神,这么多在特警队里摸爬滚打,游走在罪恶的边缘,他身上的担当精神比时鸣更强烈。
楼道里静得出奇,直到红灯熄灭,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时鸣的手在微微发抖,程之逸余光看到后很自然地握了过去,随后自己站起来和手术室出来的韩素红交流。
对方已经多年未程之逸,防护镜下的眼神依旧温和,她摘掉口罩冲程之逸点了点头:“脱离生命危险了。”
程之逸笑了起来,又回了一句:“谢谢!”
严宋三人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这句话好像不只宣布了王骁脱离危险,还有他们。
王骁出事并没有通知他的父母,从手术室转入重症病房,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治疗,眼下市局的人也不得不知会对方。时鸣望着重症病房里的人,隔着这层玻璃似乎也可以闻到消毒水的味道。
他和程之逸都不喜欢来医院,即使参加工作之后免不了要带犯人来体检,可时鸣也是能躲则躲,这个地方凌乱的脚步,轻言细语的谈话,甚至是时而响起的哭声都压抑着人们的希望。
王骁被无数的医疗器械围着,脸上几乎裹满了纱布,时鸣没有看到出事时的惨烈,对于现在这个结果也缓了过来。
程之逸陪他站着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市局打算派人二十四小时来照看王骁,你别担心。鸣,接下来是要盘算一下这笔账了。”程之逸不想时鸣一直沉浸在这种消极的状态里。
两个人又在医院忙碌了一天,第二天早上时鸣等到王骁的父母来,替他们安顿好这几天住的地方,为他们开解了一下午,直到天黑之后,等市局轮班看护的人来,时鸣嘱咐了几句才打算离开。
严宋三人不愿意走,正好也是国庆假期,都想留下来等着王骁醒过来。时鸣只好安排他们住在附近顺便配合一下郊区警方的调查:“有情况马上通知我。”
严宋把时鸣和程之逸送到医院楼下,临别前他说:“头儿,之前我其实对这个组织其实没什么感觉,包括抓到陈启,允琛告诉我的时候,我其实只高兴了一分钟,和我们之前破的案子一样,没有多少个人的东西。但现在,有感觉了。”他抬头看着时鸣,坚定地说,“我知道您着急回去是有了计划,有什么需要冲锋陷阵的地方只管和我说,总之就是,别放过他们,每一个人。”
每一个人,都应该付出代价。
时鸣拍拍他的肩膀,走出一步忽然转过身来,和还站在原地的严宋抱了一下,时鸣低声说:“对不起,替我和胖子,廷策说一声。如果你等到王骁醒了之后,也一定把这三个字说给他,告诉他,时鸣不会放他们,每一个人。”
回市区是程之逸开着车,时鸣坐在副驾驶上一直扭头望着窗外,昨夜的暴雨早就停了,程之逸拉开车窗,空气里湿润清新的味道飘了进来。
“憋着一股气是好事,但我希望你接下来要做的事不是因为这股气,不然,”程之逸转着方向盘,绕上了高架。
“不然什么?”
“匹夫之勇。”
时鸣忽然笑了,这四个字他从心底认了程之逸这个老师。大学的时候,时鸣喊他一声老师,都觉得是“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屈”,也正是因为他从没觉得程之逸是老师,所以才没羞没臊地去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