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点点头。
又陪芸太嫔说了片刻的话,傅辞翊提了告辞:“时候不早,我们该离开了。”
芸太嫔温柔点头:“确实不能在冷宫逗留太久,你们还是快些走得好。”
特别是如今的节骨眼上。
闻屿若想当太子,万不能被旁人抓住一丝错。
“太嫔娘娘,那我们走了?”颜芙凝道。
芸太嫔终于拉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好孩子,走罢。”
颜芙凝颔首,随傅辞翊的脚步离开。
为防止冷宫里旁人瞧见,两人一出屋子,傅辞翊便揽住颜芙凝的腰身,直接飞身往高墙外。
须臾落地。
他帮她拢了拢毛领,掸去发丝上沾上的雪,温声问:“今日上马车时,你还说我对你用,话说到此处,没再往下说,我可否知道梦里你是瞧见我了么?”
“我真说了?”颜芙凝捂了嘴。
瞧她神情慌乱,傅辞翊拉住她的手,目光沉沉看她。
“嗯,告诉我。”
“我……”颜芙凝咬住唇瓣。
见她神情如此,带着惧意,身子还在微微颤抖,他便觉得梦境没那么简单,遂又问:“是梦境可怕的事与我有关?”
“夫君,你别问了。”
颜芙凝的嗓音含了哭腔。
“好,我不问,咱们聊些旁的。”
她便转了话题:“芸太嫔在冷宫住太久了,能不能放她出来?你去求新帝,让他下道旨意成么?”
“不成的,龙奕此人冷血得很,更何况芸太嫔与他来说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如此他怎么会因一个陌生人而轻易下旨?更何况他刚刚继位,尚未登基,威仪最是重要。”
“我明白了,难道要等你登上那位置才能将芸太嫔从冷宫放出来了?”
时日也太远了。
那个时候的芸太嫔该多少年岁了?
一想到这点,又想到皇伯父去了,虽说自己与皇伯父交流机会不多,但他的转变,她都看在眼里。
他其实挺慈爱的。
与她说了不止一次,说不该作梗她与傅辞翊的婚事,让她别怪他。
一个帝王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天底下很少了罢。
再加她睡得不够,梦里又回忆起前世自己的惨死,自己被傅辞翊强要了身子。
如此重重全都加在一起,她就很想哭。
倏然间就落下泪来。
忙不迭地抹去。
傅辞翊发现了,温柔帮她拭泪,到底是在宫里,有些事不便说,也不便问。
夫妻俩到了前朝灵堂前,傅辞翊被龙奕喊住,去一旁说话去了。
颜芙凝则独自去给皇伯父磕头。
磕头时,她的泪再度落了下来。
忽然间听到有人说她:“也不知道她哭什么?”
“就是。”
“大概是想到自己是颜家女,新皇上最讨厌颜家人了,届时她肯定会与她夫君分开,这才垂泪的吧。”
颜芙凝转过头去。
说话之人,她瞧出来了,是龙奕的几个儿媳。
其中两个算起来是她的嫂子,另一个算起来是她的弟妹。
具体是谁与谁,她搞不清楚,因为同在晋王府住着,她没见过她们几次,更遑论说上话了。
但此刻被她们这般冷嘲热讽,她忍不了,当即起身,喝问:“皇伯父驾崩,我难道不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