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韶华真能一路踏平荆棘坎坷,走上世间至高无上的位置吗?
……
隔日五更,熬了一夜的众人纷纷起身。
平王醒了之后,照例紧紧跟在姜韶华身边。
看守了一夜逆贼的马将军,眼睛通红地来禀报:“启禀郡主,被俘虏的六十七个逆贼,口中都藏了毒药,在凌晨时纷纷咬破毒药自尽。末将无能,未能及时阻止。请郡主责罚!”
这是真正的死士,一露面就是一个死字。
这样的死士,养一个便消耗巨大。一百多个这样的死士,全天下有谁能养得起?
姜韶华没有发怒,甚至张口安慰马将军:“逆贼一心求死,也确实该死,他们死便死了,没什么可惜的。马将军不必自责。”
马将军目中闪过愧色,低声应是。
“吴为和司五呢?”姜韶华问道。
马将军打起精神答道:“他们两个被单独看守,十几个人眼睛不眨地盯着,倒是没出差错。”
所以说,这么多“逆贼”,最后能做人证指认出“主谋”的,也就剩吴为和司五了。淮阳王想脱罪洗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这才是姜韶华熟悉的郑太皇太后。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必要置人于死地。
淮阳王此时也得了消息,熬了一夜没睡的脸,愈发惨白。
姜韶华淡淡瞥一眼,迅疾收回目光,传令下去:“立刻启程回宫。”
一声令下,御林侍卫在前开道,众臣坐上马车,庞大的车队缓缓向权力旋涡而去。
第625章 手段(四)
车队行了一日,进了城门。在天黑之前,众臣随着南阳郡主和平王殿下一同进了宫。
淮阳王一路不发一言,一直沉默,直至进了景阳宫,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放声恸哭:“皇伯母,侄儿冤枉!侄儿对皇位从无野心,更不敢谋逆生乱,求皇伯母救侄儿一命!”
景阳宫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坐在凤椅上的郑太皇太后,头发全白,满脸消瘦憔悴,面色难看。她恶狠狠地盯着痛哭的淮阳王:“说得倒是轻巧。吴为和司五都是你的心腹,他们两人参与逆贼叛乱,难道不是出自你的授意?”
淮阳王用力磕头,将额头磕得一片血淋淋:“他们两人定是自作主张,以为刺杀平王便能助我登基。却不知,能为一地藩王,我便心满意足,对皇位从无野心。”
这等时候,想完全撇清不可能。更不能说吴为和司五可能是“奸细死士”一类,以免彻底激怒郑太皇太后。
也可见,淮阳王是打定主意要苟全性命,只求郑太皇太后高抬贵手了。
淮阳王身后的五个儿子,纷纷跪下痛哭告饶。
一直待在郑太皇太后身边的淮阳县主,也哭着跪下了:“伯祖母,我父亲这些年安分守己,从未有过谋逆不轨的举动。求伯祖母明鉴!”
姜韶华没有出声,冷眼旁观。
平王什么都不懂,大概还觉得眼前这一幕滑稽可笑,竟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这笑声,在一片告饶的哭声中,颇有些刺耳。
郑太皇太后倒是半点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宠溺地冲平王招手:“颢儿,到祖母这儿来。”
姜颢习惯性地看一眼姜韶华。
姜韶华拉着姜颢的手走到郑太皇太后身边。郑太皇太后将宝贝孙子搂进怀里,确定平王连一根头发丝都没少,心中很是满意,对姜韶华道:“你将颢儿照顾得十分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