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中流露出疲倦,叹了口气:“母后何必和皇祖母争这口气。朕现在身体不佳,要静心休养。一旦母后和皇祖母争锋较劲,朕就要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受气。母后心疼儿子,就消停一回,让儿子省些心吧!”
关键是,李太后争又争不过,每次受了委屈就哭哭啼啼让儿子撑腰。太和帝心力交瘁,至少有一小半都是来自后宫。
李太后一听这话,又委屈上了,用帕子抹起了眼泪。照例是老生常谈,什么“我熬了这么多年做了太后还要处处看人脸色亲生儿子也不为我撑腰”之类。
太和帝长叹一声,闭上双目,任凭李太后闹腾。
李太后哭了许久,不见儿子来哄自己,有些奇怪。擦了眼泪一看,原来太和帝已经累极睡着了。
李太后无奈之下,只得起身离去。
回了宁安宫后,李太后长吁短叹,对心腹宫人兰香叹道:“哀家一片好意为皇上着想。奈何皇上被姜韶华灌了迷魂汤,根本听不进去。”
兰香心想换了我也不乐意听。郡主这般厉害,拉拢还不及,要是被郡主知道李太后要打南阳郡的主意,李太后还有什么好?
说到底,都是李家人贪婪。几日前,李太后的娘家嫂子进宫,和李太后嘀咕了半日,说的就是换藩地的事。
李家人算盘拨得叮当响,想着给姜韶华换个藩地,再让李家子弟去南阳郡做郡守。
明晃晃的想摘桃子,也不看看郡主何等厉害。万一激得南阳郡兵变谋反,朝廷腹背受敌,哪里禁得住?
这些话,兰香自然不敢说出口,只柔声劝慰李太后:“朝堂之事,由皇上和臣子们操心,太后娘娘吃好喝好养好凤体,不必操这些闲心。”
李太后气冲冲地道:“什么叫操闲心?大梁江山是天子的,哀家是天子母亲,为他操心理所应当。”
那也得皇上领情,还得太皇太后允许。
兰香跪下请罪,扇了自己一耳光。
李太后没有消气,让兰香去门外跪着。自己气咻咻地摔了两套茶碗。
……
宫中没有不透风的墙。宁安宫里的动静,不过半日就传到了郑太皇太后耳中。
郑太皇太后冷笑一番,对着心腹赵公公道:“这个李家,真是贪婪,吃相难看。竟想将手伸到南阳郡去。哀家都没打过这主意,便是要换藩地,也轮不到李家人去做南阳郡守。”
赵公公伺候郑太皇太后十几年,很熟悉主子的性情脾气,一听便知不妙,忙笑道:“南阳郡是南阳王传给郡主的,郡主将藩地治理得富庶,每年都有丰厚的孝敬送来景阳宫。还献大批军粮给朝廷,功劳卓著。”
“朝廷应该重重嘉奖郡主,哪有随意换藩地的道理。别说皇上不可能同意,就是满朝臣子,也不会赞成。”
朝堂勉强安稳了,还是别再胡乱闹腾了吧!
要是郡主被激怒翻脸,到时候谁来收拾残局啊!
赵公公委婉的劝慰,郑太皇太后倒是听进耳中了,想了想道:“此事确实不行。没有这样做事的道理。”
“太皇太后娘娘英明!”赵公公立刻笑道:“这等事前朝都没有过,要是大梁史书被记下一笔,岂不要被后人耻笑。”
郑太皇太后嗯了一声,吩咐道:“传哀家口谕去李家,就说太后凤体不适,要闭宫静养。李家女眷年前不得再进宫打扰太后。”
这是出手警告李家,将手缩回去。
赵公公忙恭声应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