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计四百一十五户人家。臣给他们划了一大片空地,建起了新村落。”
一旁的主簿战战兢兢地奉上了户册和发放粮食的账册。
姜韶华看一眼汤有银,汤有银立刻上前,收了户册账册。这一路行来,郡主每到一个县城,最先做的事就是巡查饥民安顿情形。他精通账目,着实派上了用场。
陈县令还在继续回禀:“……博望县和其余县城不同,壮年男丁多进了矿山。新来的饥民里,臣挑了一些身体健壮的男子,让他们进矿山做事。每日工钱都是现结的,且是以粮食来结算。所以,他们都十分愿意进矿山。”
“如此一来,开垦荒田的人就少了许多。目前只开了四千多亩荒田。”
这个数字和其余县城比起来,确实少得可怜。不过,博望县本来就特殊,不以农耕为主。
姜韶华略一点头:“你做得对,有人手先紧着矿山。用人也别用得太狠了,每日让他们吃饱。”
陈县令拱手领命。
挖矿是重体力活,十分辛苦,且有一定风险。压榨太过,就易造成民乱暴动。一旦掌管矿山之人贪婪无度,或是过于心狠手辣,就如人间地狱。
譬如朝廷的十几座矿山,大多都是刑犯去挖矿,熬不了几年,要么累死,要么就逃走被处死。
南阳郡的铁矿山,却完全不同。每日供应一顿午饭,还有工钱可拿,用人做事也不过度。在博望县,人人都乐意进矿山做事。
这等差事,姜韶华也只放心给陈县令来做。
说完公事,接下来就是晚宴。
陈县令笑着起身举杯:“今年南阳郡新粮大丰收,臣喜不自胜,恭贺郡主。”
姜韶华眉眼舒展,笑着举起茶杯,喝了一口。
玉米大丰收,紧接着是更喜人的红薯大丰收。诸县收粮后,统计出的数字都在冯长史手中。户房上下忙了几日,才算出了今年南阳郡所收的粮食数字。知道这个具体数字的人,在南阳郡里不超过五人。
便是陈县令,也只隐约知道个大概。从郡主脸上深深的笑容,可以看出郡主何等满意了。
今年全郡都种新粮,亩产量比去年涨了两成,粮食总产量是去年的两倍还要多。比之前预估的最乐观的数字还要多三成。
这也就意味着,南阳郡的粮食不但能养活百姓和亲卫营南阳军,能献出一部分给朝廷换来南阳郡的超然地位和声望,还有余力继续招纳饥民。
如此大好前景,姜韶华心情焉能不美。此时再想到出言无忌的崔渡,姜韶华半点都不恼了,甚至觉得这样的崔渡才最真实最可爱。
姜韶华心情美妙,难得主动提笔写信给崔渡。在信中夸赞崔渡做事用心,推广新粮大大有功。
……
这封信,快马三日送进了田庄。
崔渡照例是在田地里忙碌。粮食丰收了,还有许多事要做,譬如要堆肥养地,要再次选种粮培育。还要改良麦稻粟米的粮种等等。
“崔公子,这是郡主的亲笔信。”一路快马来送信的孟三宝,顾不得抹去额上汗珠,忙将郡主的书信送过去。
“我的手上沾了泥,太脏了,你将信放我怀里。”崔渡忙道。
孟三宝会心一笑,将信塞进崔渡怀中。
大概是天上的太阳太过炽热的缘故,崔渡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怀揣着郡主书信的胸膛热乎乎的。
在田里忙了一个时辰,崔渡才得了闲空,回屋子洗干净手,小心翼翼地取出被捂热的信封,拆开仔细看了起来。
郡主写得一笔好字,所谓字如其人,端正清隽却又透着锋芒。
信里没什么私语,都是夸赞他做事用心当差得力之类的。这很合乎姜韶华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