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的声音从台上传来。
“最快的,谓得巧之侯!厉害的嘞!”
言罢,铜锣一敲,众人开始穿针。
裴云姝方才还有些不自在,见身边几位姑娘都已坐下对月穿针,便也拿起丝线细穿起来,人一沉浸其中,倒忘了尴尬,四周响起人群叫好起哄声,格外热闹。
陆曈认真看着。
常武县地方小,重七节不像盛京热闹。在苏南时她就更没见过了,还是第一次见“卜巧”。
耳边传来段小宴聒噪的喝彩,被萧逐风皱眉打断:“安静点,别吵。”
台上七八个姑娘皆是低着头,专心致志穿线。乞巧楼上彩色灯影落在她们身上,把人衬得格外轻灵。
裴云姝认真穿线。
她未出阁时,女红做得不多。等到了文郡王府,不曾管家,更勿提拿针线。倒是宝珠出生后,时不时给宝珠做点小衣裳一类,但究其针线,也委实称不上一个好字。
但今日许是气氛热闹,又或许周围都是这样年轻的、满怀热忱希望的姑娘,竟让她也生出一种久违的欢喜,宛如自己也回到未出阁时,在生辰这一日,忘记身份和烦恼,纵情玩闹。
“咚——”
铜锣敲响,时辰到。
裴云姝是最后一个穿完七孔针的。
她有些赧然:“我太慢了……”
和这些心灵手巧的姑娘们比起来,她确实称不上灵巧,甚至有些笨拙——毕竟做针线的时候太少。
妇人安慰她:“一次输巧算不得什么,还有别的嘛。”说着目光又落在裴云姝身侧的陆曈身上,“身边这位姑娘好俊俏,不如也来一回?”
“我?”陆曈莫名。
裴云姝望向她:“是啊,说是陪你们年轻人,反倒我去玩了一遭,陆姑娘不如也去试试。”
段小宴立刻附和:“好哇!陆医官肯定能得第一。”
陆曈婉拒:“我不通针线。”
“怎么可能?”段小宴道,“裴姐姐针线摸得少,陆医官可是日日摸针,人家是缝布料,陆医官是缝伤口。伤口可比布料要求高。”
“陆医官缝伤口一定很漂亮,不像云暎哥背后那道疤,不知哪个庸医缝的,手艺稀烂连我都不如,是不是,云暎哥?”
陆曈:“……”
她下意识看向裴云暎。
裴云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想到自己在裴云暎后背留下的“杰作”,陆曈不免有些心虚。
裴云姝也笑着劝道:“权当是玩乐,胜负不重要,陆姑娘玩得开心就是。”
芳姿见状,摸出铜板递过去,妇人面色一喜,忙拉着陆曈往前头走,“姑娘一看蕙心兰质,定能讨个巧侯!”
陆曈站定,回身望向台前立着的木板。
“这个要怎么比?”她问。
被指着的木牌上写着:“喜蛛应巧”四个字。
“那个是喜蛛应巧,”妇人见状解释,“今儿一早,就捉了小蜘蛛放在盒子里,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