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所有认识裴云暎的人都会以为他们关系不同寻常。
正想着,眼前忽然一暗。
戚玉台朝着他们二人走了过来。
他似乎极不甘心,然而虽有个做太师的亲爹,但他只是户部一个没有实权的闲职,对于本就狠辣的裴云暎来说没有半分威慑力。
戚玉台看了裴云暎身边的陆曈一眼,冷笑道:“裴殿帅倒是对陆医官的事格外上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二人关系匪浅。”
陆曈冷冷看着他。
戚玉台又笑道:“这么着急忙慌地赶回来,敢问殿帅,她是你什么人?”
他这话不高不低,恰好让周围人听个清楚明白,四周还有未走开的官员,听闻此话都转过头,目光里流露出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裴云暎,前途无量的殿前司指挥使,又是昭宁公世子,容貌手段皆是盛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出挑,这样的人,将来必然迎娶贵女。先前盛京城中还有人猜测,太师府家那位千娇万宠的大小姐至今尚未出阁,说不准将来恰好能与裴家结成姻亲。
然而今日裴云暎却为了一个卑微医女不惜得罪太师府公子。
医女无权无势,唯有美貌。色是刮骨钢刀,裴云暎年少风流,冲冠一怒为红颜不算出格。
出格的是,这位年轻的指挥使还未婚配,还未婚配就与旁人先传出风流逸事……
这就很不好了。
四周促狭的目光落在陆曈身上,陆曈微微蹙眉。
戚玉台本就因为戚华楹一事发疯得突然,裴云暎此举,无疑火上添油。于他自己而言,更是十分不妙。
若是理智,他此时应当立刻与她划清干系才是,无论用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
“债主。”
她听到裴云暎的声音。
陆曈一怔。
冥冥深林,树木郁郁,远处幽涧水流潺潺。
裴云暎搀着她的手臂很紧,被林木枝隙间透过的日光照过,神情模糊看不清楚。
他平静道:“她是我的债主。”
……
好好一场围猎,就这么戛然而止。
本来夏藐围猎结束,清点猎物后当论功行赏。然而太子和三皇子双双遇袭,使得围猎无法继续,此次夏藐匆匆结束。太子一行以班卫随驾,即刻回宫。
至于陆曈……
作为医官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医女,除了戚玉台外,暂时无人在意。但因她被恶犬咬伤,伤势不轻,不好即刻赶路,就与剩下的几个医官院医官留在围猎场下的营帐中,等明日一早再启程。
林丹青也留了下来。
已是傍晚,夕阳渐沉,红霞满天,营帐里,替陆曈擦拭伤口的林丹青看着面前狰狞伤口,忍不住目露骇然。
“陆妹妹,”她声音发颤,“你怎么伤得这样重?”
先前山上对峙时,她虽看陆曈浑身是血,脸色苍白,但并未流露出过多痛楚,神色也算平静,想着或许是沾染的猎犬身上的血更多。
然而此刻脱下衣裳,用清水擦洗过,伤口一旦暴露出来,触目惊心。
那绝非是一点“小伤”。
她看得胆寒,竟连包扎都迟疑,咬牙骂了一句:“戚玉台那个王八蛋!”
陆曈靠在木片搭成的简陋矮榻上,看了手臂上的伤口一眼,道:“万幸没伤到脸。”
“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思玩笑!”林丹青瞪她一眼,“你该庆幸的是没伤到喉咙!”
陆曈垂眸不语。
恶犬冲上来扑咬她时,她下意识地护住了头脸。
翰林医官院有不成文的规定,容貌有毁者,不可行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