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们瞧见陆曈都很高兴,热热情情地将她迎进屋坐下,端茶的端茶,倒水的倒水,还有的拿出自己珍藏多时的果脯糕点,殿帅府养的五百只鸭子又开始吵闹起来。
赤箭抱着剑站在一头,远远瞧着被众人围在中心的姑娘,不觉皱了皱眉。
他和那些色令智昏的傻子们不同,那些傻子们只瞧见了这女子柔弱纤细的一面,却不知道对方能面不改色的杀人越货、栽赃嫁祸,更如一个藏在暗处的危险,不知何时会对主子造成威胁……
殿帅府的人都瞎了。
一个年轻禁卫手捧着不知从哪采来的一束野花就要往人群中凑,被赤箭一把拽了回来。
“干什么?”
赤箭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花束,这花束还是精心搭配过的,红红白白,花枝上扎着粉色绸带,被高大男子拿着,说是铁汉柔情也不为过。
禁卫伸手过来夺:“还我!”
赤箭把花扔还给他,语带嫌弃:“什么东西?”
“我打算送给陆医官的。”禁卫吟诵,“美人如花隔云端,你瞧,这花和陆医官是不是很相称。”
这话简直比去年萧副使给殿帅府送来的两筐梅子还要酸牙。
赤箭忍住作呕的冲动,看向被围在中间的人,忍不住开口:“她有什么好?从前又不是没见过女子来殿帅府。”
这话不假。
因殿帅府们都是年轻武卫,身手各个不凡,过去那些年里,什么英雄救美的事也做了不少。
陆曈并不是第一个来京营殿帅府的女子。
来道谢的女子,来送东西的女子,甚至也有医官院中过来行诊的女医官,其中不乏貌美佳人,纵然陆曈生得美丽,但过去那些年里,殿帅府中也不是没来过漂亮姑娘。
但似乎只有陆曈来才会如此热闹。
赤箭感到困惑,不明白何以只有陆曈能成功在殿帅府养上这五百只鸭子。
“陆医官和旁的女子可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赤箭虚心请教。
同僚看他一眼,凑近低声道:“你看啊,咱们殿帅府里的兄弟,也算高大英武、卖相不俗。从前咱们救下来的那些姑娘,一开始对咱们也算不错吧,可每次只要看到殿帅,眼里就看不到别人了。这也没什么,见过了好的,谁还愿意退而求其次,对不对?能理解,太能理解了。”
“……但陆医官不一样啊!”
“我观察过了,陆医官虽然待人不够热情,看上去冷冰冰的,但是——”
“她对殿帅也是冷冷淡淡,她不区别对待啊,平等地冷待所有人。”
赤箭:“……”
“所以,”禁卫眉飞色舞道:“可见她不喜欢殿帅,那兄弟们就有机会了。自该争取争取。”
“她既看不上殿帅,万一呢,万一就看上我们了呢?”
赤箭无言片刻,吐出一句:“找面镜子自己好好看看吧。”转身走了。
桌前,陆曈把这群禁卫们挤在一起的胳膊们看完,日头已过正午。
一位热情的禁卫忍不住邀她道:“时候不早,陆医官还没用饭罢,殿帅府的饭菜可好吃了,陆医官不如用过饭再走?”
“多谢,但我还得回医官院整理医籍。”
陆曈婉言谢绝,因今日裴云暎武训去了,就把新写下来的方子交与青枫,同青枫交代完医嘱,背着医箱出了门。
门外,日头正盛,段小宴跟在萧逐风身后一脸苦恼,叹气道:“没想到我年纪轻轻,就已做上外公。”
萧逐风听得头疼。
在他怀里,四只毛茸茸的黑狗崽挤在一起,像团漆黑的芝麻汤圆,哼哼唧唧蠕动着。
前些日子,殿前司的司犬栀子不知在外被哪只野公狗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