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有一次去的时候,偷偷进了他们存放生泥鳅的后殿,就绕过树林后走条小路就到了。那后殿没人来,水缸可真大,我捞了最肥的烤来吃,有点惺,可能是因为没放盐。”他陷入美好回忆,神情似有沉醉。
阿城忍不住打断他:“东家,说不定就是因为你对菩萨不敬,还吃了人家放生用的泥鳅,菩萨才不保佑你出人头地呢。”
“胡说八道!”杜长卿骂他:“我吃两条泥鳅怎么了?那我吃完了还给菩萨磕了个头呢,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怎么还能抓着不放?菩萨能这么小气吗?”
阿城只好闭嘴。
杜长卿说得琐碎又详细,银筝出门了一趟,回来之后杜长卿居然还没说完,遂又等了小半个时辰。
直到杜长卿口干舌燥,再也没可说之物后,这人才道:“总之,外地人来盛京,多少都要去青莲盛会瞧一瞧。你今日听我说了这么久,估计想不动心也难。我看,四月初一我就容你一日假吧,你去瞧瞧,不过山上路远,最好提前半日出发。回来时记得帮我带点儿万恩寺的杏脯……”
陆瞳微笑着应了,将药柜整理好,同银筝走到了里铺去。
一进屋,银筝就凑近她低声道:“姑娘,快活楼那边递信过来,说今日一早万福去了快活楼,只让人带了一句话,他同意姑娘说的。”
陆瞳轻轻嗯了一声。
万福答应替她做事并不意外,柯承兴只是个主子,而万全却流着万福的血。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更何况以万福的头脑,早该想到柯承兴当年能为陆柔灭口别的知情下人,未必不能灭口他万家。
人总是自私的,趋利避害是常人本能。
银筝问:“眼下万福答应为姑娘做事,就好办多了。姑娘如今打算怎么做?”
陆瞳没说话,走到桌脚下的医箱前蹲下身来,打开箱盖,从里头找出一个布囊。
“四月初一,是万恩寺的青莲盛会。”
她将布囊里的东西拿出来,紧紧捏在手中。
“青莲盛会,菩萨睁眼。”
陆瞳望着窗外,一字一句地开口:“这样好的日子,穷凶极恶之徒,当受狱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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