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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境况,所有人都仍心有余悸,为之胆寒。

想想那一日,各种灾难齐齐上演,不是山崩雪崩就是地裂地动,临海的发台风海啸,大冬天还有洪涝。最可怕一点是,白天忽然变得全黑,宛如置身黑暗炼狱,伸手不见五指,只闻尖叫声,咆哮声,还有像是妖魔恶鬼的惨厉叫声,如何不惊?

而在那日之后,大灃都处在百废待兴的境况,也是朝廷的钱粮准备充足,上至圣人下至官员一心治国,众志成城,才会迅速投入救灾救难中,大大的安抚了崩乱的人心。

但饶是如此,也足足花了三年时间,才算大局真正稳定下来,不像灾难发生时的康宁二年,大灃内忧外患,因为罕见的天灾齐发,使得乱象比之前先帝最后那几年还要乱,治国也更艰难。

好在康宁帝也是个行事果决的,他虽然并无治世经验,但面对这样的烂摊子,他却没有退缩,而是有了君主的大担当。他不怕担暴君苛政的恶名,只要能快速稳定局面的决策,立即定下,对于底下朝臣,他所看重的也是会干实事的,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对于那些只会酸词说几句的迂腐老臣,他更不怕得罪,说冷就冷着。

于是,康宁帝跟前的红人,全是能干实政的,他敢放权,也敢用人,很快就给整个大灃的官员体系来了个大变革。

虽然康宁帝敢用人,但世家姻亲关系盘根错节,这些官员也费了不少心机来维护自己的人脉,如此,整整三年,大灃都在治世稳国情,经历了重重困难,也总算在康宁四年冬末稳定下来。

而康宁帝经了四年治国,也总算得到了民心拥护。

百姓嘛,只要吃饱穿暖,安居乐业,其实并不在意谁当皇帝,康宁帝是个好皇帝,他们便爱戴。

一场瑞雪降下。

又是一年腊月至。

清平观的金顶披上了一层白雪,金色点缀在其中,有阳光照下,金光闪闪,而小广场前的香雾飘起,使得清平观宛如仙宫。

腊月初一,是悼念不求真君的日子,前来上香的香客比往日都要多,山门处的英烈碑前,更是香火茂盛,站满了人。

香客无法想象这些修道人如何大战妖邪,但他们每个人都经历过那宛如末世的绝望,不,那就是末世。

正因为经历过绝望,才会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而这种庆幸,是这些修道者给的。

他们当敬之。

无关信仰,只关乎一句谢谢。

原来从前他们所见的僧道忽然出世,乃是为诛邪而来,原来那会儿的道观寺庙十室九空,也是为诛邪而去!

这些人,就和那些保家卫国的战士一样,在负重砥砺前行,才换来他们的太平。

清平观的香客络绎不绝。

清远看着玉长空来辞行,笑道:“你这一去,女香客得黯然神伤,转而在书院边上流连了。不过也好,你这一身才学,不传下去,当真浪费了,办书院,教书育人,亦是大功德一件。”

玉长空一身素色长衫,淡笑道:“你们皆已出关,我再留着,作用亦不大,倒不如去做更多的事。”

秦流西身死道消之后,清平观诸人亦是大伤元气,多半在闭关修炼,而清平观没有闭观,让它持续运转,香火不断,是玉长空在守,一如他对秦流西的承诺。

但是,他承诺做到了,她却没有回来。

如今清远已出关,玉长空便功成身退,但他并非远离,而是在清平观的隔壁山,创办了一座书院,为太平书院,只收秀才以上的学子,教书育人。

玉长空对清远道:“书院会有一门道法课,如果可以,想请清远道长你或是观中弟子每旬来讲课,我也会邀请别的得道高道前来讲课。”

清远愣了下,道:“你这是要传道?”

“道家思想,也是每个学子该学的。”玉长空笑言:“老子庄子都是道家学派,而其思想主张的道法自然,以雌守雄、刚柔并济等政治、经济、治国、军事策略,都是每个学子该悟的。”

清远道:“你此举,恐会引起儒家不满。”

玉长空说道:“我办的书院,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我也不全是主张道家思想,所谓诸子百家,入我书院者,对教学不满,自然也可以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