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一个位置上坐了几年还在,本来去年也有晋升的机会,却不想又得罪了上锋,又被刷下来了。
他自己也不在意,反正俗话也有说十年清知府的,他当宁洲刺史也不过第八个年头,还能等,有些知县还不是三年之后又三年?
萧刺史作为宁洲府的刺史,当然也有自己人,安南府的知府本来是他看准了给自己人的,却不想被中途截了糊,他和刘怀中本就不对付,现在秦流西递了罪证来,正是把刘知府给彻底摁死在水里的好时机,他怎能不抓住?
又因秦流西主动去瘟疫地做义诊,想及她的为人,他才亲自跑了这一趟。
也亏得他亲自来了,不然都看不到刘知府这么疯,竟是在明知有治疫奇方的情况下,仍要放火烧村,真要让他下了这决定并且做成了,连带自己都要受他连累成为大罪人,这位置确实能挪了,不过是向下挪的挪。
萧刺史一想到那后果,就直冒冷汗,又看这李家屯的村民差点暴动,连忙安抚了一番,不会烧村,更不会放弃,官府会一直提供药材,让所有人都能喝到药汤痊愈的。
有官员出面,秦流西又用三清铃摇铃唱经,好歹把这些人安抚住了,纷纷回到隔离地安心呆着。
只要还有活着的机会就好。
萧刺史亲自过问了升麻鳖甲汤的妙用,还喝上了一碗,又问秦流西他们,能不能用到别的瘟疫上去?
秦流西他们也才知道,就在天气正式入了六月,南边因为多地发了洪涝,待水退之后,夏日暴晒,因动物尸体和人尸没及时清理,又致不少地域发了瘟疫,民间大乱,百姓无所依,所谓拯救苍生的天圣教愈发的渗透民间,吸引了无数信众。
“现在的天圣教,教徒无孔不入,抓一个又出来一个,妖言惑众,闹得人心惶惶,偏偏这些教徒都是无辜百姓为多,他们也没做什么,就是宣扬这天圣教的好,我们也不好一味的打压,不然真把人都抓回来,这衙门的大牢都不够装的。”萧刺史一激动,扯动嘴角的燎泡,疼得他一呲牙,道:“都说这是什么信仰,以本官看,那就是在愚昧百姓,是在剥削他们的所有,包括钱财和信仰,荼毒最深的甚至会认为家人挡路,亲自了结。所谓的天圣教,其实就是邪魔外道,一群乌合之众。”
他看秦流西暼着他,憋了下,道:“当然,贵观这样的正道玄门,自然不是那等下九流的教派。”
秦流西说道:“天灾人祸连续不断时,世人无法得到安慰,为了能让心安,就只会为自己构建一个信仰去支撑薄弱的信念,让自己活下去。那个信仰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是神佛,甚至一个虚无缥缈的物件也行。所以有人信佛,也有人信道,有人也会信奉山神河神,不管信什么,都是为了让自己心安。”
众人沉默。
“当然了,这天圣教我并非认同就是了,就是萧刺史你怕也是拿它无可奈何,我听说,天圣教的教坛,这还是宫中的宠妃如妃捐钱物建的。”秦流西讥诮地说。
萧刺史叹了一口气,有些颓然地点头。
秦流西说到这就把话题转回到瘟疫上面,道:“升麻鳖甲汤本就是治疗阴阳毒的,如是阳毒,有症状如面赤斑,咽喉肿痛,吐脓血也可治,阴毒则要去雄黄妇蜀椒。外面现有的瘟疫我们不曾前往去巡查是什么类型,不好论断,此方交于大人,可供参考。”
她说着,取了纸笔,写下了经方,告知用途,另外,又写了另外的方子,一并交出去,都是治瘟良方。
萧刺史拿着薄薄的几张纸,心情复杂,却厚着脸皮道:“这些方子本官会尽快传递到各地,尤其是有鼠疫的地方,只是不知观主可否能前往各个疫地定方?”
“这边事了,清平观那边也事了,得空我会去。”秦流西想了想,道:“不过,在我看来,解决天圣教的事,刻不容缓。否则,任由它壮大,只会生出更多的事端。”
萧刺史一愣,道:“天圣教教徒信众极多,如今他们被荼毒过深,观主能想出法子?”
“为什么想法子?”秦流西道:“他们信什么,我把他们信的那玩意给拉下来击碎就行了。”
众人:“……”
这,挺流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