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再养小孩了。”
封俢一顿,小心地看她的脸色,冷峻得不行,暗道自己多嘴,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怎么送去玉佛寺?你不是也认识金华观那观主?”
秦流西低头,道:“入了佛门,四大皆空,去了三不善根,了断尘缘,对他会更好些。”
否则记着父母那因果,长大了如何自处?
“但愿他能记得你这善意。”封俢看着孩子道。
秦流西无所谓记不记得,她行事,随心。
天际虽然冒出一点鱼肚白,可玉佛寺尚未有香客前来,秦流西他们到的时候,依旧是之前那叫惠全的大师在山门等着。
“难道又是你家主持让你在这等着?”秦流西问。
“阿弥陀佛。”惠全笑了笑,看向栾七月,目露慈悲,又念了一声佛:“罪过,罪过。”
秦流西刚要把栾七月递过去,他就睁开了眼睛,和她四目对视,眼神带着惊惧怯懦,小嘴抿着,瘦小的身体瑟瑟发抖。
“从此,玉佛寺就是你的归处。”秦流西把他放在惠全的怀里,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头。
栾七月一声不吭。
秦流西又把银票和一张经方递给惠全,道:“他叫栾七月,这个银票,烦请大师以他的名义行善以抵一些孽力,经方是我根据他的脉象写下的。”
“阿弥陀佛,少观主慈悲为怀,大善也。”
秦流西扯了一下嘴角,扭头就走。
身后传来一声如小兽的呜咽哭声,她没有回头。
从今以后,世间再无栾七月,只有佛号为了无的小沙弥。
下山时,秦流西偏头看了一眼虚空,道:“舍不得?”
郑瑶显出身形来,看着玉佛寺,面无表情地道:“没有什么舍不得,这对彼此都好。”
秦流西轻嗤,嘴要是真这么硬,何必偷偷地跟着来?
郑瑶轻叹,低低地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语气像是在说服自己。
直到秦流西走远,她才飘了过去,道:“你帮我爹找出对他下毒的人呗?”
“这是他们混官场的事,等把你送走,我的事就完了。”秦流西拒绝。
郑瑶大气:“如果你不帮我爹,我就不走。”
秦流西脚步一顿,封俢好笑地抱着手臂斜睨着郑瑶,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还没受过小祖宗的毒打。
郑瑶被秦流西盯着,魂体瑟缩着。
“你信不信,我能不超度你,现在就把你送走?”秦流西说道:“权谋阴司自有玩此道的人去玩,而我,道士一个,除魔卫道就是本分,事事插手,那是乱了规矩。你也休想道德绑架我,因为我压根就没道德,不吃这一套!”
只要我没有道德,你就绑架不了我!
郑瑶:“你不是好人吗?”
“对,我不是!”
郑瑶:“……”
好气!
“我要是你,就去多玩弄一下栾百龄,不然,过后就没啥机会了,既然这事爆出来了,他肯定要完!”秦流西凉凉地提醒。
不管是因为害了郑瑶这事,还是因为大将军身上的毒被爆出来,那后面的人,不会让栾百龄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