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按摩了一下穴位,使她身体放松下来,才把银针扎在相应的穴位上,除胃火,祛肝气,降心火,有助睡眠和养肝散郁。
王氏喟叹出声,等她把针都扎下了,坐在了一旁,才问:“老太太如今这样,西儿你说,是不是得把小四小五他们哥俩叫回来?”
“叫回来做什么,他们是能服侍老人还是能端屎端尿的?干啥啥不成的,就老老实实地在学馆念书,别回来添乱,这老人病也不是他们嚎上两声表一下孝顺就能好的。”秦流西说道:“再说了,这人也还没醒,表孝心,她也看不到,表也是表给瞎子看。”
万姨娘瞥了她一眼,这话说的,也不怕把太太气得身上的针都蹦出来了。
“我就是怕万一老太太要走了,家里真没个男孙在跟前。”王氏叹气。
“不会的。”秦流西看王氏眼睛亮了起来,紧接着说了一句:“她真要走的时候,我会把他们给拖回来跪在她床边哭送,不至于一个带把的都没有。”
王氏眼一闭:“……”
她想睡了怎么办?
只是装睡是不行的,遂又睁开眼,道:“老太太那里需要人看顾,我想再去买两个下仆回来贴身照顾着。”
“倒也不必,不还有二婶吗?还有秦明月姐妹,不得也要表一番孝顺,侍个疾?”秦流西道:“外面买的人哪有自己人贴心。”
“你二婶哪里伺候得了人,要不是她,老太太也不至于弄得这般田地。”王氏眉心轻跳,道:“指望她伺候,老太太怕是更没活路。”
“不会的,她会比谁都尽心,因为这府里,再没比她更怕老太太闭眼的了。”秦流西轻笑:“为了保住老太太的命,让她掏屎掏尿都愿意您信不信?”
王氏一愣。
万姨娘又看了秦流西一眼,心想,她肯定是在故意磋磨谢氏!
“那就让她照顾着吧,让明月她们也搭把手。”王氏想了想,老太太也还没醒,真要侍疾其实也没什么干的,哦,最腌臜的那些,忍忍就过去了,也好叫谢氏知道,她的一个不小心,都造了什么孽!
谢氏得知王氏让自己带着几个小的侍疾时,整个人都懵了,她,她不会照顾老人啊。
“大嫂,也不是我不愿意,可我也不会啊,所谓学术有专攻,是不是得下仆来,丁嬷嬷和菊儿不都在呢么?”
王氏道:“丁嬷嬷自入了秋也是三天两头的病,也都上了年纪,现在也还吃着药,她倒是愿意,但你也看看她能一直守着?”
谢氏看向丁嬷嬷,后者满脸病容,头发银白,身材干瘦,一脸苦相。
从前丁嬷嬷虽然也是下仆,但因为是老太太的贴身嬷嬷,身边也是有两个小丫头伺候的,回来老宅后,虽不至于做重活,但肯定不如秦家未败之时,因为担惊受怕,又上了年岁,更要时常开导老太太,对方睡不着时也要跟着熬,这不身体也败了不少。
指望丁嬷嬷服侍着老太太,是真指望不过来的。
谢氏还想说什么,王氏淡淡地道:“我要是你,就该尽心尽力,待老太太醒来,你也才会好,将功赎罪你难道不懂?”
谢氏浑身一震。
“菊儿自然也得在这边,可老太太这病,也得熬药,还有准备吃食,这都谁干?”王氏看着她,道:“老太太这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好的,甚至可能还会不见好,咱们就是在等日子。”
谢氏白了脸,那你还让我伺候。
她噗通一声跪在了王氏跟前,道:“大嫂,我们再请几个大夫吧,兴许能把老太太治好了呢?总不能就凭西儿一个人,就断定老太太没救了啊。”
王氏气得不行:“你糊涂,老太太这身体是个什么情况,你心里也明白,连西儿都没办法,旁的人就能有?而且,长生殿的毛大夫也都这么说,你觉得别人就能起死回生?对,或许有大夫能真的一帖药就能把她给唤醒,但那都是什么药,你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