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道:“这是天地规则,也是让凡人对此有敬畏,跟誓不能随便起一样的。”
雷老太闻言,萎靡地跌坐在椅子上,喃喃地道:“他糊涂啊,真的糊涂啊。”
事已至此,她们再不愿,也只能按着秦流西的话去做了。
秦流西让滕昭带着年有为去买起坛告天用的香烛三牲祭品,她则是问了雷老太等人的生辰八字,都写在了一张纸上叠好。
她又问了魏邪的生辰八字写下,然后才取了符笔朱砂开始画符,又写了告天的祭文,放在一边备用。
魏邪看她画符一气呵成,符箓带着灵气,不禁目光微闪。
恶毒的小魔鬼是有几分本事在身的。
滕昭他们很快去而复返,搬了案桌,把三牲瓜果都摆在上面,就在雷老太的院子里起了告天祭坛。
秦流西净了手,燃香烛,烧黄白纸,双手结着法印,脚走七星罡步,咒语从嘴边吟出:“千千截首,万万蓊形,普告无穷,万神咸听,三界五帝,列言上清……清平观弟子不求请神临,赐敕令降,解善众魏邪、雷鸣之天地契约……皈命,宝华圆满天尊!”
她双指从案桌上夹着一张符箓,结了印,符箓无火自燃化空,紧接着,她又焚了告天祭文。
“跪在坛前。”秦流西指使魏邪:“需得你自己自愿告天解契,跟我念……”
她说一句,魏邪跟读一句,秦流西取了一节红绳,挽了一个结花,让他以双手解开,就跟平时玩翻花绳一般。
接连三次。
秦流西再次燃了一张符箓。
香烛的青烟寥寥而上。
有风吹过,魏邪的魂体从雷鸣的身体弹了出来。
天地契解。
雷鸣软软地倒在地上,而同时,雷老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体离去一般,她的脸上多了不少皱纹,整个人像老了十岁。
黄氏惊呼出声。
秦流西道:“这就是十年寿命的代价,此后,理当行善积德。”
黄氏的眼泪流了下来。
秦流西取了针在雷鸣的人中并几个穴位扎了一下,又在他额头上画了一道定魂符,雷鸣醒来。
“娘。儿子不孝啊!”雷鸣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跪到雷老太跟前痛哭失声。
一家人抱头痛哭。
……
走出雷家,年有为有几分唏嘘和顿悟,有些事,强求不得,更不可走极端。
像雷鸣,为如愿以偿,不惜出卖灵魂,结果确是如他所愿,可代价却是付出了一家人的十年寿命,这成就功名的意义又有什么呢?
此后余生,雷鸣他会不会都活在愧疚当中而无法自拔?
年有为不敢想,若细想,倒觉得不如就此浑浑噩噩地去了。
“少观主,雷兄他此后可能顺当?”年有为忍不住问。
秦流西淡淡地道:“此人心性,为官不过不失,不会有大成就,唯一可取的是,经此一事,行事会小心谨慎,不过过于谨慎,也就放不开手脚,并无大建树,他这辈子,大概不会超过六品,而且,做不长。”
年有为有些呆滞。
“这是他自己要承担的代价。就算是六品,也比许多人要强了,起码门楣确实是换了,至于做不长,也未必是坏事,教好儿孙就是了。”秦流西似笑非笑的对年有为道:“所以走捷径不是那么容易的,代价可能很惨淡,但凡以后你想走,都要想一想你这个雷兄。”
年有为顿时端正脸色,道:“少观主放心,有为定会脚踏实地,一心为民,做好官,做好事。”
“大善。”秦流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