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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蔺小姐跪坐在马车上,激动地喊了一声。

这就是当朝的蔺相,寒门出身,是天下寒门士子仰慕的领航人。

在秦流西打量蔺相的同时,蔺相也已将她打量了个遍,虽早已从几拨快马传信得知有人为母亲诊治急症,年岁很轻,却不想年轻到这个程度。

她大概就是刚及笄,比幺女青棠年长个两三岁吧?

是的,久经官场的蔺相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眼前作着男子打扮,面容却不显柔媚的秦流西其实是个姑娘,一个坤道。

这是萧余看到他来,就先行驱马上前解释的。

蔺相看向车内的母亲,见她脸色虽然有些苍白,精气神也不是很足,但人是清醒的,紧绷的心总算是松懈下来。

他看向秦流西的眼神越发温和,道:“听闻家母突发急症,幸得少观主出手相助,蔺某感激不尽。家母虽过了险关,但我仍多有担忧,不知少观可否前往府中,与平日替家母请平安脉得太医正会个诊,并为我解析一二?你放心,不管如何,少观既已助家母走过险关,蔺家必有重谢。”

秦流西眉梢轻挑,这话说得温和,但免不了有一点拿捏自己当个人质的意思,这是怕自己没把人治好而跑了?

不过她也不怕就是了,轻笑道:“相爷,我出诊,价不低。”

“无妨。”

“行。”秦流西下了马车,把药箱递给滕昭,道:“那就一道走吧。”

她看向熊二和景小四,道:“没你们什么事,先回去吧,想必家里人也急了。”

蔺相淡笑:“听说多亏了熊二公子和景四公子拦路,家母才得以诊治,本相已让人略备薄酒,一道前往相府用个晚膳,贵府我已遣人前去告知。”

熊二双腿打着摆子,讲真,自己老爹都是在这位手底下讨日子的人呢,他和小四这样的京圈小纨绔,平日是真够不着人家面前的小猫小狗。

现在,蔺相明明是笑着说话,可他额上,密密麻麻地渗出一层密汗,后背发寒,他想拒绝啊。

景小四喉咙发涩,万一那老夫人好不起来的话,这是要被清算的前奏啊。

秦流西轻笑,行吧,一个都跑不了!

一行重新上车,有蔺相,自然不会再排什么队了,而且眼下都天黑了,就都往城内而去。

蔺相则是上了自家老娘的马车,车门一关,神色便有几分担忧,握起蔺老夫人的手。

“娘,您老哪里还有不舒坦?”

蔺老夫人无力地回握了下,慢腾腾地道:“身上没啥力气,头有些重。”她喘了一口气,又道:“你别难为那个小姑娘,她是好心。”

蔺青棠还在处于亲爹点出秦流西真正性别时的懵逼当中,如今再听到祖母的话,就道:“爹,您怎么看出她是姑娘?”

她哪哪都看不出来啊。

蔺相道:“爹还不至于老得连个孩子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听说是你决定让那个少观主为你祖母诊治的。”

蔺青棠立即跪在马车中,道:“爹,当时祖母的情况实在是危急,面若金纸,这里除了祖母就数女儿是个主子,就……女儿大胆妄为,望爹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