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诺垂眸睨着自己那被他攥紧了死都不愿意松开的手,差点忍不住笑了:“同一个起跑线吗?别的年轻人可没像你这样厚着脸皮乱牵别人的手,你这样对别人公平吗?”
陆承骁倒是反应快,双标得不行:“那你适当地给我走走后门,也不是不可以对不对?那毕竟,我条件也还不错。”
陈知诺抿着唇,唇角还是忍不住弯了弯,可笑过之后,又敛起神色来,认真道:“我不知道,你先别问我了……”
确实如他所说,他的条件不错,其实根本不能用不错来形容,年轻有为,权钱加身,身材高大模样俊朗,哪怕在上流圈内早已有了已婚的传闻,仍旧有不少本就豪门出身的千金小姐奋不顾身。
一如她初见他时对他的印象,遥不可及。
她的家世与他而言毫不相配,当初因为误以为有了孩子,嫁他之时年纪又小,匆匆做了决定,什么都没考虑过,可如今回想起来,不论哪一处都是她高攀了。
就连林宇光那种人那种家庭都看不上她,她又有哪里是能吸引得了陆承骁的呢?
他什么女人没见过呢,只要他想要,都能有的。
当初果不其然是因为一幅画,可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
她自己都不知道身上到底还有什么值得他再次回头的东西,可是不论是因为什么,都不会是因为她吧。
当初陆承骁之所以那样对她,说到底还是不得已而为之,她能理解,因此不打算怪他,可那样的事她也并不想再重来一次。
他给的幻想太过美好,一手将她捧上最高处,抽手后再狠狠摔下来的滋味是在太痛,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得住第二回。
那句喜欢你,她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相信一次,她甚至不知道如今还能相信谁。
陆承骁知道自己先前做的事确实混蛋,知道她心里的犹豫,也没逼她一时半会儿就答应什么:“行,不问,我追我的。”
陈知诺鼓了鼓腮帮子:“你走吧,已经很晚了。”
陆承骁没舍得走,低着头不出声
,仍旧握着她一双手,随后从旁边的桌上拎过一个袋子。
陈知诺眼神追随着他手上的动作看了过去,那袋子她见过,好像是方才陆承骁站在树下时便拿在手上的,没想到他不仅自己爬上来了,连东西都带上来了。
“什么啊?”陈知诺问了句。
陆承骁把袋子打开,陈知诺好奇地探着脑袋瞧了眼,里头是几个贴着标签的瓶瓶罐罐,都是些处理跌打损伤的药品。
陈知诺还没反应过来,刚想问他是不是哪受伤了,就见他拆了几根棉签出来,用酒精打湿,而后再次拉过她的手,动作轻缓地拨开手指头,一边轻吹着气,一边小心翼翼地她擦拭伤口。
饶是他动作再小心,伤口遇上酒精还是会疼,陈知诺“嘶”了一声,终于回神了,这才想起掌心的那处伤口。
那是晚上在庆功宴的时候留下的,她虽打了林雨浓几巴掌,可没成想那女人耳垂上挂的耳坠子实在有些锋利,陈知诺是第一回做这种事,到底还是没有经验,第一个巴掌下去的时候,掌心没注意,被划了一条道。
那会儿正在气头上,她也没有察觉,后来回家洗澡的时候,被沐浴液泡进去才知道疼,可赵雨橙这不常住人,没有医药箱一类的可以处理,她索性任由那血珠子冒着,也没再多管。
也不知道陆承骁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居然还买了药带过来。
陈知诺正想着,陆承骁用沾了酒精的棉签给她清理完,又换了种药水。
棉签碰到她皮肤的时候,陈知诺还是忍不住缩了一下,其实也没有那么疼,可也不知怎么的,那娇气声一不小心便脱口而出:“疼……!”
“还知道疼?”陆承骁嘴上说她,手上动作却明显地轻了不少,“出息了,都学会打架斗殴了……”
陈知诺:“……”
“打就打吧,把自己弄伤了算怎么回事?你给那女人的几巴掌,人家还没见血呢,自己倒先伤着了。”
陆承骁自己从小到大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东西,横行霸道打架斗殴也没少有过,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计其数,皮糙肉厚得很,也能忍得了痛,这点伤要是放在他身上,那哪能叫伤啊,根本不配上药。
可陈知诺那细皮嫩肉的,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连水果都没舍得让她洗过一回,哪能见得了这口子出现在她身上,一边擦药,一边替她疼。
陈知诺不以为意,今晚林雨浓被她吓得魂都没了,估计往后都不敢再找她麻烦,她想到这,还是挺开心的:“伤敌八万,自损一个罢了。”
陆承骁“啧”了声,上药的动作还是没舍得重:“八不八万的我不管,你这自损一个就够我心疼的了。”
陈知诺轻哼了声:“不要你管。”
“不要我管你要谁管?”陆承骁担心她疼,又对着伤口轻吹了几口气,“文星娱乐那个大儿子管吗?宋启琛他管得了你吗?他能管个屁,还不是差点让你在那狗屁庆功宴上被灌酒了?”
说好了要公平竞争,这男人一边走着后门,一边又莫名吃起飞醋来:“今晚要是没有我,你说你要怎么办?和我在一块的时候,我什么时候让你在外头喝过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