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色阶段不用他人指教,乔言先构思了一下需要在小盘上展现的元素,接着便开始动手,不过十分钟,一副以粉蓝作为主色调的绘画即完成。
大概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完成自己的巨作后,他伸了个懒腰,余光撇过梁柏闻的工作台。
紧接着他便惊奇地发现,梁柏闻的绘画能力并不出众。
可以说是……奇差。
“你画的是……白色的猪?”乔言沉默地看了好半晌,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会儿轮到梁柏闻被呛到,他反驳道:“是绵羊。”
乔言眯起眼睛:?
哪里的绵羊鼻子会是猪猪形状的?
基因突变吗?
乔言没忍住笑出声,接着带着些哄人的意味:“是,看出来了。”
他看出来了绵羊脑袋上那坨卷卷的毛发了。
“是人都会有缺点,没有人是完美的,”梁柏闻毫不避讳地说:“更何况我确实不会画画。”
他说得确实没错,但乔言就是没办法收敛笑:“绵羊眼睛哪有这么小,鼻子只要画一个椭圆形状就好了。”
两人你来我往,教学事业虽迟但到。
乔言费了一番口舌跟人描述卡通动物的特征,而梁柏闻却仍睁着一双“不明所以”,“云里雾里”的眼。
“……”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
当然,这句话他是不可能当着本人的面说的。
梁柏闻意味深长地看向乔言,他自然听懂了,但……
他面不改色,漆黑的眸子像是要望进乔言的心底。
“你教教我。”
递上画笔,梁柏闻薄唇翕张,缓慢地吐出三个字:“乔老师。”
乔言拿着画笔的手僵硬,身体好似烙铁,绯红从下至上蔓延。
燥热。
一定是室内温度太高了,他想。
第33章
乔言对于他这个莫名多出的别称, 第一次感到羞耻。
以至于提前打好的腹稿,突然被这一句话抛掷九霄云外。
于是他给予的回应是一阵默然,以及耳后的那一片薄红。
“礼尚往来,乔老师。”梁柏闻一向会留心对方身体上潜意识的变化,他稍稍敛眸,喉结往下压了压,眼中笑容不减。
乔言张了张嘴,却没漏出一个音。
挣扎良久,他慢吞吞移动着椅子,往梁柏闻身侧靠了靠,可眼神却四散不定,他规避着话题:“我不是老师,她是。”
明显的意有所指,可梁柏闻闷笑两声,并不接茬:“您指出我的问题,我向行家请教,难道不应该这么叫么?”
敬称一出口,乔言蹙地腿软,还好现在是坐在椅子上,要是站着估计这会儿他已经跪下了。
再次噎了下:“……”
隔了好一会儿乔言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那你刚才教我,我现在教你,我们扯平了。”
说罢,他捡起一旁孤零零被人冷落的画笔,细细描绘,替人改画。
乔言手很漂亮,手背没多少体毛,胳膊也细得过分,眼下指节间握着画笔轻轻用力,脉络偶尔伴随着手上力量微凸。
掩盖于长睫下的棕眸认真注视着泥土杯,专心一意。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温室出身的艺术家。
梁柏闻盯着他挽起袖子露出的一小截皮肤,视线紧随,莞尔道:“可以,你也喊我一声。”
“?”
喊什么?
喊梁老师?
虽然平日里在公司,乔言带着问题去找钱辉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