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贯会捡人来用的……”
骆观临自然听得出这里的“她”是指自家主公,可这句“贯会”……怎听来好似透着熟悉、甚至是亲近之感?
据他所知,自家主公与太傅的交集并不算深,大约是通过乔祭酒见过几次面的程度。
至于是常岁宁暗中使人护送褚太傅来洛阳的内情,那群朝廷官员不知,骆观临却是知晓的。但他只当这是自家主公单方面的献殷勤之举——毕竟主公她真的很喜欢“结善缘”,更何况太傅在朝中及天下文人间的地位无人能及,主公她谄媚狗腿些也是正常,符合她一贯作风。
可是太傅这边此刻给他的感觉却是有些出乎意料……
骆观临悄然思索间,只听老太傅难得几分欣赏地与他道:“你倒也争气,撞了遭南墙,鬼门关行了一遭,竟也脱胎换骨,大有长进了。”
骆观临回过神,略感惶恐:“多谢太傅赞许,学生愧不敢当。”
说着,整理了言辞,道:“听闻太傅身体不适,学生斗胆前来探望,不知太傅此时可还……”
“行了,场面话就省了。”褚太傅打断了骆观临的话,径直道:“说吧,需要老夫做些什么。”
骆观临少见地愣住,片刻,才得以询问:“太傅您……愿意相助节使行事?”
他本做好了三顾九顾乃至百顾茅庐的准备,学习自家节使死缠烂打强扭甜瓜的精神……
可这文坛第一大甜瓜,好像突然就……自己蹦到麻袋里来了?
褚太傅老迈的声音里没有太多起伏,却透着别样的认真:“只要她用得上,只要老夫做得到,你便只管说来。”
骆观临再次陷入怔然之中。
他暂时没有其它答案,只能将此归为自己正走在一条无比正确的道路上,它正确到了极点,所以就连如太傅这般人物也毫不犹疑地给予了肯定。
他便知道,这次他绝不会选错,他的主公,是配得天下之人!
骆观临心绪奔涌,无声红了眼眶,抬手向太傅深深拜下:“太傅目光卓绝,心怀天下!请受学生一拜!”
言毕,他心悦诚服而又安心定志地屈膝行了个大礼。
为我做个见证吧
骆观临从褚太傅处离开时,已是午后。
蹭了一顿午食的骆观临本想再与太傅交心闲谈、请教学问,不料太傅听罢正事之后便没了耐心,半点不乐意聊闲天,直接就把人撵走了。
骆观临回到处理公务处,一群幕僚文士们起身相迎,围上前询问:“钱先生此行可顺利见到褚太傅了?”
骆观临“嗯”了一声,道:“太傅已答应相助节使。”
众人闻言无不惊喜交加,他们原想着,今日能见得太傅一面便已了不得了!
大家望向钱甚的目光愈发折服钦佩:“先生亲自出面,果然非同一般!”
“先生之唇舌,可抵三军也!”
“不知先生是如何说服太傅的?”
“……”骆观临:他能说,他自己也不知道吗?
“此事可成,非是某之能。”他如实道:“皆因太傅慧眼,识得节使之才能仁德。”
“是是……”众人忙附和:“先生所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