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大雄定定地看着面前阻路的年轻人,这是他第一次正视这个后辈。
四目相对间,师大雄眯起了眼睛:“小子,我从前倒是低估你了。”
他道:“谈个条件,怎么样?”
与此同时,靳、程二位副使,抵达军营外半里处,被迫停下了车马。
看着那围挡在军营外如同盾墙般的骑兵队伍,即便是身经百战的程副使一时也觉骇目惊心。
五万骑兵齐现,纵是在他行军多年的经验中,也是屈指可数的。
他上一次目睹这等场面,大约已隔了二十年之久。
查探罢他们的身份之后,那本如盾墙般密不透风的骑兵队伍,开始有序地为他们让出了一条道路。
程副使年迈多病,已无法驱马,他坐在缓行向前的马车内,视线透过打起的厚重车帘,看着徐徐让道两侧的骑兵。
马车驶过之际,那两侧骑兵在视线中倒退,仿佛成了紧密林立的寒杉大树。
穿过这条密而长的“树林”小道,眼前没有了遮挡,视线终于被前方大雪照亮,和雪光一同出现在眼前的,是最前方的一人一骑。
尚未看清其面容时,程副使便已经猜到了此道身影是谁。
那马背上的身影也转头向他看来,四目相接的一瞬,年迈的程副使几乎是眼底一震,荡起莫大惊色。
他抬手扶握住马车门框,探身而起,一句“太子殿下”险些脱口而出。
这得是什么关系?
驱车的士兵见状停下马车,而那马背上的人已开口道:“程副使。”
听得这道未加掩饰的女子声调,程副使怔然回神,下得马车,向常岁宁抬手一礼:“下官程傲林,见过常节使。”
常岁宁看着这位依稀有些眼熟的老人,向他点了点头。
程副使未敢在此逗留,且他此时也尚不知该以何种态度对待这位突然率重兵入境的淮南道节度使,再行一礼后,便继续往军营中赶去。
坐回马车内的程副使眼中残余的震荡依旧难消,苍老的声音喃喃着道:“怎会如此相似……”
那女子坐在马上,风帽掩去了大半张脸,仅露出的那双眉眼,其间显露的骨相与神态……竟让他生出了再次见到了先太子殿下的错觉。
多年前,先太子抗击北狄时,他作为关内道的一名普通校尉,曾有幸与玄策军一同作战。
这一刻,程副使觉得自己大抵真的老了糊涂了,也或许是他心间太过盼望上天能再次赐下一个如当年的太子效一般的救世者,来收拢这即将支离破碎的山河局面。
雪虽已停,然风未止,空中仍有细碎的雪屑被寒风携掠着飞舞。
薛服答应了师大雄的提议和条件。
师大雄提议要与薛服单独过招,而条件是无论胜负,事后薛服皆不可伤他身后心腹性命,即便流放至前线抗击北狄也好,只要给他们一条活路。
薛服身侧的士兵皆不赞成,无论胜负都要给他的部下留活路,那这样做,对薛将军又有什么益处?
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