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早有交待,在外也一直挂心长孙郎君赴约到来之事……”王岳取出一封书信:“此乃节使自洛阳动兵北上之前令人送回的书信,特意托在下亲手转交长孙郎君。”
“节使有言,待长孙郎君见罢此信,便能明白一切了。”
除此外,王岳没有擅作主张多说什么,只将书信奉上。
长孙寂不敢怠慢,双手接过后,当场便打开了信笺。
片刻,观得信上所言,却叫这个自认已锻造出七八分沉稳之气的少年人神情震颤起来。
他以赤诚之心赴约,常岁宁亦以赤诚相待。
但后者的这份赤诚,却是完全超乎了前者的所有设想。
手中信纸之上的笔迹洒脱中透着沉静,可见写信之人心境平和有序,然而其上所揭露的,却是一桩从未现世的惊天之秘。
长孙寂满眼不可置信,抬眼间,几乎是下意识地便问对面的王岳:“……节使……本姓李?!”
王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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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王岳怔了好大一会儿,长孙寂甚至疑心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信上内容。
然而反复观看罢,信上内容未变,唯有他被冲击的心绪不断起伏变幻着。
少年人听到自己胸膛内的心脏在近乎错乱地跳动着,脑海中思绪则如巨浪翻涌。
长孙寂震诧到混乱间,王岳的神色已然恢复如常,仿佛方才的怔然只是在斟酌言辞,此时则神情莫测地一笑,道:“节使尚未对外宣明之事,请恕在下不敢多言。”
这话落在长孙寂耳中,等同是默认了。
许久,长孙寂才勉强寻回神思,将那封信笺仔细折叠整齐,郑重收放入怀中,起身向王岳告辞。
王岳亲自将人送出了刺史府,一路神情如常,并且热情地给长孙寂介绍了江都城内的一些风雅去处。
送走了客人之后,王岳转身折返回府。
府内甬道上的雪皆被清扫干净了,却怎奈王岳好似压根没看路,竟一跤栽进了路旁的花圃中。
看着诡异地扑倒在了雪中的王先生,跟随在后的小吏大惊失色,赶忙上前将人搀扶起来。
王岳沾了满脸的雪沫子,神情却依旧怔怔惊惑,眼睛微微瞪大,此脸此态,倒好似戏楼中抹了满脸白粉的角儿,这角儿的脑中则是恰合时宜的喧天戏鼓声,咚咚隆锵敲个不停。
满脑子戏鼓声的王岳,不甚清醒地往外书房走去,走到半路,恰遇到了从前七堂回来的姚冉。
姚冉手中捧着一摞册子,驻足向王岳点了下头:“王先生。”
“冉女史啊……”王岳突然向姚冉走近,揪住了姚冉一角衣袖,拉着人往一旁走了走。
“先生?”姚冉愕然不解。
“女史可知……”王岳压低声音,并竭力让语调听起来不那么失常:“女史可知,节使本姓李?”
他必须要找个人分担一下自己震荡的心情,才不至于将脑子震出个好歹来,而放眼整个江都刺史府里,数这位冉女史最得节使信任……再没有比对方更合适的人选了!
忽闻此言,姚冉捧着册子的手指微微抠紧了些,面上却未见异色,近乎平静地问:“敢问望山先生是从何处得知到的这个说法?”
“节使亲笔书信……”王岳看了眼四周,确定无人靠近,才道:“正是令我转交给长孙氏家主的那一封!”
姚冉正色问:“节使在信上将此事告知了长孙氏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