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后,陇右节度使道:“放心去吧,若你有什么万一,我自会替你安顿好家中姬妾与财物。”
朔方节度使“啧”了一声,起身来,一拳砸在他肩头。
陇右节度使抬手还了一下,二人不由都笑了起来。
次日,陇右节度使策马离府,去寻崔璟。
崔璟近来出入各营地,忙于加紧练兵之事,轻易见不到人。
北境冷得更早,如今尚可着轻便衣甲操练,待再过两月,天气冷下来,白昼随之更短,可以利用的时间也就更少了。
因近来在秘密演练新的方阵,为提防北狄细作探查,各处军营中的戒备之严更胜从前,几乎十步一哨。就连陇右节度使带来的人也经过了层层查验,才予以放行。
待陇右节度使来到营中时,天色已晚,而打听之下才知,崔璟今日午后便离开了此处,回了离此地五十里开外的另一处营地。
听闻是午后离开的,陇右节度使忙问:“可是有紧急之事?”
“算是吧。”那名答话的副将神秘一笑,道:“为一位贵客饯行去了!”
陇右节度使一奇:“哪个贵客竟还需崔大都督百忙中亲自赶去饯行?”
“就是此番奉常节使之命来给咱们送银子的人……”副将凑近了些,挤眉弄眼悄声道:“据说此人在常节使跟前很说得上话。”
末了,拿“您懂吧”眼神看着陇右节度使。
陇右节度使恍然,噢,这关系……那是得好好送一送!
是否对吾主有心?
陇右节度使恍然之下,又遗憾于自己空跑一趟,若他早知崔大都督去了别处为贵客饯行,还能跟过去蹭一顿酒,凑凑热闹呢。
热闹常有,但与崔大都督有关的热闹却是罕见。
陇右节度使看了眼天色,现在去赶这场热闹显然是来不及了,只好带人在此处休整等待崔璟回来。
五十里外,亮着火把的一处军营中,为孟列饯行的宴席已经准备妥当。
几名刚忙完手中事务的部将正往设宴的帐内赶去,路上有人咽起了口水:“……今晚托贵客的福,咱们也能沾沾酒气了!”
龚斗道:“想什么呢,压根儿没酒!”
“我今日分明见焦先生令人抱了好几坛子酒过去!”
“备是备了,但贵客说他不饮酒!”龚斗也略遗憾:“焦军师又叫人抱回去藏起来了。”
“焦军师怎地恁小气……”
几人短暂遗憾了一下,有人想了想,便也说道:“……不饮酒也是好事,这位贵客八成也是不想坏了咱们的军规。”
“不愧是常节使身边的人,要么说人家得常节使重用呢?”
又有人压低声音道:“这叫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天生就适合跟咱们玄策军做亲家!”
说到这里,又有人神秘兮兮地低声接话:“我瞧这位姓蒙的先生……这些时日可没少打量咱们大都督,明里暗里倒像是在相看女婿。”
“咋的,老丈人看女婿来了?”龚斗瞪起眼来:“可这